外边又传铃铛声,周璞侧耳听会儿,才摇头道,“最恶铃铛声。”
钟燮正起身给自己倒茶,闻言反问:“为何?”
周璞望漆黑帐帘,风微微泄进来。他道,“因有人喜欢。”音罢他又笑笑,却不怎见喜色,他淡声:“如辰,这冬还长着呢。不知何时能见着春来。”
“夷兵退,不就是春天吗。”钟燮抿茶,“快得很。”
周璞将折平信收回袖中,道声:“希望吧。”
声音。唤到声涩沙哑,手臂僵麻,才终于听着时御半昏沉低嗯。
“没……”手指抬抚在钟攸颊边,“没……事。”
先生埋头在他颈边,手还在微抖。时御轻轻侧头相贴,渐醒点神识,他尚念着水里那句:“……就……要到岸……”
钟攸点头,握住时御手指,凑在唇边哈气。他眼睛红肿,鼻尖通红,只温柔道,“到,阿御,快醒醒。”他吻着那手指,抖声道,“明早亮……们就能回家。”
时御反握钟攸,昏沉中想要安抚先生,却又难睁开眼。
烛花爆。
钟燮才惊醒,他伏案睡着。待人爬起身,还觉头沉。他抚额,问桌对面周璞:“纯景,几时?”
“子时。”周璞喝茶,抖看着封信,温声道,“白鸥来信。”
钟燮望过去,皱眉道,“说时间吗?们何时能动身。”
周璞静静看着手中字迹,缓缓折起来,在指尖压平展,“白鸥说不急。你再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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