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庆生如同大赦,又倏地升起害怕,缩着手脚,不等他说话,对方先按他在污水横流脏地上,扒开袖子,将五指露出来。那匕首在狭窄巷里是唯亮,离开他颊面,贴在食指边。
对方道:“爷爷得新东西,要叫你先尝尝。听说是神仙极乐东西,这着,切你根手指,不仅给你尝,还将咱们这账往后推几日。好不好?”这人笑道:“瞧这软心肠!”
许庆生挣扎起来,疯狂抽动手臂,后边有人压着他背,他腿,他惊恐地连音都变调,他道:“爷爷!求求你!爷爷——”
后边人勒住他嘴,他手扑打着躲闪,被狠拽着拉开,食指分隔。这人舔舔刀口,照着下边就扎下去!
压在喉咙里痛叫让许庆生青筋,bao起,他膝头擦在地上,痛得几欲晕厥。污桶被撞翻,浑身脏臭,直待他无力地垂下头,后边人才松开他。
寡妇咬唇,垂头道:“……时御还没回来呢。”她有点怕这位先生,没如寻常鼓作气势如虎什都敢讲,只是小心,试探着道:“知时御不想娶亲。就是这兰生不大样。他们打小就有情谊,又有许婆娘那层,时御,时御不喜欢是知道,但娶回来,娶回来也算救救她。先……你人好,又是——”
“这事。”钟攸对她笑笑,“这事您对说,是觉得说得算?”
时寡妇突然抬头,盯着他眼里有些委屈和难堪,她道:“时御听你。”
“那成。”钟攸微仰头,正见这树桠上垂新叶,“既然说得算,那就是不成。”
时寡妇也许料到他会拒绝,却没能料到他会拒绝如此果断。钟攸打头天到长河镇,就被人称好说话。但这所谓“好说话”,全然是因为无关紧要,不必执着事情。如今搁在时御名字下边,就叶新芽要抽条,那也得看钟攸乐不乐意。
他伏在地上,被人踹几脚。匕首在他衣上擦干净,这人翻过他。有人早点烟枪,塞进他嘴里。
“抽。”这人拍着他脸颊,“快抽。”
许庆生眼泪混杂着尿水,在干呕中颤抖着吸。他起初胃里恶心,被逼着吸不少,头脑发晕,手指因为疼痛也不敢移动。
不知过多久。
人渐渐缓过恶心劲,有些滋味。
午后日头照人,时寡妇再也没说句话。
许庆生因没得着钱,被赌馆人顿毒打。头被压进污桶里,喝几口尿水,伏地上呕得酸水都出来。他哭得畏畏缩缩,道:“还,这钱定给爷爷还。求爷爷再宽限几日,容找找,求——”
人被拖拎起来,结实手臂捏着他后颈,如同捏着只鸡崽子。那人冷笑着用匕首拍拍他颊面,道:“日子给你不少,你个铜板都没拿出来。觉得爷爷好说话是不是?”
许庆生躲着刀口,夹紧腿憋着尿意,扒着人袖口,哭道:“最后这回,真就最后这回。”
“成。”对方竟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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