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廷美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卢多逊道:“若舞伎之事不成,殿下便要与楚王舞剑……殿下向与楚王交好,此前殿下定不能让楚王看出丝端倪。”
赵廷美叹道:“元佐素来最信任,倒是绝不会生疑。”
卢多逊上前步,低声道:“臣斗胆,请问殿下,可曾想过,事成之后如何处置楚王?”
“处置?”这个词令赵廷美有些错愕,不禁重复遍。
赵炅于即位后太平兴国元年开凿兴建金明池,引金水河注之,以备游幸及演习水军之用。四年后金明池初具规模,然而池中央水心殿却直到太平兴国七年三月才建成,且连接水心殿与对岸桥梁彼时尚未完工。水心殿落成庆典早已选定吉日,赵炅对桥梁工期延迟事虽十分不满,却也不欲为此更改庆典日期,遂命庆典如期举行,届时皇帝与宗室、大臣乘舟前往水心殿。
掐指算来,离水心殿庆功宴之日仅余七天,卢多逊与潘美谋划好当日举事细节后又秘访秦王府,向赵廷美禀报:“潘美已加以部署,届时护送官家及随后守卫在水心殿外人皆是奉宸队亲从官,官家身边也有大珰策应,届时只要殿下示意,臣等便会呼百应。”
赵廷美想起潘美,仍有些许疑虑:“潘美所为,关系成败,他,真信得过?”
卢多逊道:“殿下放心,上次臣与潘美议事,被他爱妾听到几句,他即将那美妾逼得落水而亡,可见他决意效忠殿下,严守机密,再则,也是杀妾明志,手上先沾到血,便不会走回头路。”
赵廷美低喟:“这潘美,也是个狠辣之人。”
卢多逊在他面前窃窃低语:“殿下今日与楚王叔侄相称,若无金明池之事,官家必传位于他,异日他成九五之尊,殿下就要向他三拜九叩。金明池事成,殿下也应当机立断,斩草除根,对楚王切莫有半分妇人之仁!”
赵廷美凝眸直视卢多逊:“你是说,要,杀他?”
卢多逊默然颔首,然后道:“否则,即便事成,楚王也是大隐患。朝中必然有不肯归附殿下之臣,他们若有异心,首先想到,当是辅佐今上长子,借皇长子之名再谋夺帝位。”
“元佐……”赵廷美低唤着这个名字,目光惘然投向窗外无边夜色。良久后,他落于案上长袖下探出只颤抖手,伸向案
卢多逊意味深长地笑笑:“潘美终究是个有勇无谋莽夫,逊曹彬远矣,将来殿下若觉他可用便留着,否则,要除去,亦非难事。”
赵廷美点点头,又道:“此前桥梁监工之人你打点得不错,再拖延,桥没有完工,官家便必须乘舟前往……水嬉舞伎也安排好,若她们能完成任务是最好,也省得亲自动手。”
卢多逊含笑欠身:“殿下宅心仁厚,总是不忍心动刀剑。”
赵廷美想起兄长赵炅,不禁又是声长叹。
卢多逊见状,垂目思量番,再朝赵廷美深深揖:“还有事,臣不得不提醒殿下,恳请殿下务必留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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