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婚之前,萧承钧已将赈灾事宜处理八成,若非有人故意捣乱,绝不会出这大岔子。
今日都奏报难民之苦,明日废太子奏折就会接踵而至。
闭闭眼,萧承钧感到从未有过疲惫,这样朝堂,处在太子位上,纵然他有太祖太宗文成武德,也救不百姓之苦。
阖上手中奏折,萧承钧缓缓伏地叩头,“儿臣十二岁随父皇临朝听政,日夜苦读不辍,然资质愚钝,于政事上始难有所建树,如今清河赈灾不利,实愧对父皇。儿臣……”太子缓缓抬起头来,通红眼中盈满泪水,“但请父皇,废儿臣太子之位,择贤另立。”
淳德帝愣,万万没有料到太子会说出这番话来,“……皇储废立,岂是儿戏?你且回去,此事明日再议。”
“太子儿时喜欢吃糖,时常会在身上带几颗,”纪酌笑着摇摇头,倒真跟楼璟说起太子喜好,“他最喜欢吃是种牛乳蜜糖。”
“牛乳蜜糖?”楼璟眼前亮,牛乳蜜糖是牛奶熬成糊,而后裹上蜜糖制成,那太子殿下身上奶香味是不是偷偷吃糖吃出来?
“是啊,不过那都是他儿时喜好,”皇后眼中现出几分怀念,“那孩子这些年越发寡言,也不知他如今喜欢吃什。”
楼璟暗自记下,准备回去问问常恩。
“他不好丝竹,更不喜歌舞,至于乳名……”纪皇后眼中显出几分犹豫,“幼时抱他过来时候,曾听淑妃唤他元郎。”
萧承钧不再多言,叩首告退,心中泛起阵阵寒意,父皇若非早已打算好要废他,绝不会是这般说法。
从御书房到东宫,有很长段要走,萧承钧挥退车辇,自己慢慢地走回去。
长长宫道上寂寥无人,偶有路过侍卫、宫女,皆会停下来行礼,待太子过去方继续向前。人道宫墙万仞高,其实只有丈三尺,萧承钧单手抚上厚厚墙壁,看着飞鸟从高墙之上掠过。对于被困于其中人来说,哪怕只有三寸高,也如万仞般难以越过。
“午时快过,殿下怎还不回去?”双温暖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,搂住太子殿下腰身。
楼璟从凤仪宫出来,听说太子还没回东宫,就想着来接他回去用饭,谁料就看到太子殿下自己扶着宫墙步步往前走,心中泛起阵酸疼,自家太子夫君定然是在朝堂上受委屈,连忙上去把人抱住。
清河决堤,损毁良田无数,数千百姓流离失所,从八月到现在,情况非但没有得到缓解,反而愈演愈烈。
萧承钧跪在地上,看着面前堆积如山折子,藏在袖中手渐渐握紧。他之前负责赈灾事宜,已然让户部调拨银两。中原常年风调雨顺,青阳郡下有八个县,都还算得上富庶,只要新任郡守兢兢业业,安置好清河县百姓不成问题。
“数百难民围于青阳城外……”
“难民冲入周围各县,打砸哄抢……”
“青阳粮仓遇袭,难民哄抢,死伤八十七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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