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,您醒!”轻灵活泼声音,应当是他大丫环寻夏。
汗水濡湿睫毛,让他视线有些模糊,寻夏忙拿帕子给他擦汗。
楼璟眨眨眼,眼前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,“睡多久?”声音有
寻夏回到朱雀堂里,小丫环已经煮好参汤,端着水盆映秋走过来,看到她两手空空不免叹气,“朱雀堂又不是没有人参,何苦去跟那群人置气?”
寻夏接过参汤端进屋,看到床上昏迷不醒人,止不住落下泪来,“这府里多得是落井下石东西,若不去敲打敲打他们,世子养伤这些日子,们……”
床上人正是安国公府世子楼璟,修长身体趴伏在床榻上动不动,雪缎内衫被仔细地从后面剪开,露出青紫交错脊背,腰股间伤更是严重,身下床单沾点点血迹,看上去斑驳错落,很是骇人。
“父亲,您把唯嫡子嫁给太子,安国公爵位要交给谁?”
……
淳德十年,八月十七。
秋老虎未走,白日里依旧闷热。
张婆子坐在廊下藤椅上,粗肥手指捏着颗瓜子,凑到嘴边,因着手指太粗,只得翘起嘴唇,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牙,嘎嘣声磕开来,噗地把瓜子壳吐得老远,这才斜眼看向站在两步开外寻夏,“姑娘来得真不是时候,今早夫人不舒服,国公爷让人给炖参汤,这会儿别说五十年人参,就是三十年参须都没有。”
寻夏杏目圆睁,只差把那肥婆娘瞪出个窟窿来,冷笑声道:“张妈妈莫不是说笑呢,国公府有多少人参,就是当萝卜嗑,早上也吃不完。”
“姑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眼看着就要给世子爷备嫁妆,就们这些干粗活,到时候怕是连萝卜都没得吃。”张婆子说着,脸上却是笑成朵花,露出几颗泛黄尖牙,特意高声慢腔说出“备嫁妆”三个字。
“混账东西,你祖父就是这教你跟自己父亲说话?”
……
“打!给狠狠打,今天就让你知道,什是父为子纲!”
……
楼璟满头大汗地睁开眼,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。
“那妈妈可得多屯些萝卜,若实在过不下去,到朱雀堂给世子磕个头,说不得还能赏妈妈口饭吃,”知道今日是要不来人参,寻夏索性也不与她客气,掏出冰丝软绸帕子优雅地点点下颌汗珠,转身边走边对身边小丫环说,“人说恶毒妇人生鬼齿,此话还真是不假。”
“小贱妇,你说谁呢?”张婆子闻言,立时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寻夏步子依旧不紧不慢,鹅黄色刻丝褙子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,咯咯地笑道:“妈妈说是谁便是谁呗。”
张婆子气得直哆嗦,却没敢追上去。几个来领东西管事媳妇看得分明,都装作什都没瞧见,领东西扭头便走。
从上院出来,穿过条九曲回廊,是安国公府花园,花园另边便是世子居所——朱雀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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