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肆松开安全带,向上推车门,却发现非常沉。脚底下踩在座椅背,用力推开门,他先爬出去,然后拉出被挤成馅别克。大家都出来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,幸好雪厚坡缓,仅仅是翻车而
“这路也是醉。”别克操着从沈修那里学来川音,“干啥子哦,能不能修修!”
“前几年来就这颠。”沈修颠簸得屁股上下跳,最惨是阿克久力,米九颠到直撞车顶。
车里歌已经切到刀郎《2002年第场雪》,四个人有节奏“卧槽”几乎成为这首歌背景RAP。
“呦呦。”别克唱起来,“是你万种柔情融化冰雪!诶卧槽!”
“切克闹!”阿克久力接道,但是忘词,只能“嘚浪嘚浪”跟着音乐唱。
,对骑马大叔打声口哨。
“到博乐也吃不。”沈修窝着身,困倦道,“现在想喝完奶茶,配上新打出来热馕,蘸着酥油……”
“快闭嘴!”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。
车上只有压缩干粮,吃得人蛋疼,味如嚼蜡。保温杯里水已经凉,只剩点,他们晚上才能到达博乐吃口热饭。
阮肆压着书,在笔记本上记录。
雪地非常滑,前边昏暗,颠簸异常。过弯时候轮胎打滑,没有前兆地陷进雪坑,阿克久力脚刹车没打稳方向,整个车身跟着坡沿猛地侧翻下去。
“卧槽!”阿克久力这次是喊出来。
阮肆拽紧安全带,清晰且缓慢地感受着车身翻过,头脚颠倒新奇。他胸口跳动,却不是因为紧张,这个时候他竟然无比冷静,脑子里闪现各种车身翻过然后爆炸美国片镜头,随后紧接着爸妈爷爷奶奶秦纵脸,他心想。
卧槽!老子怎忘记写遗书呢?这狗日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号,要给秦纵发最后条消息!
“没事!”沈修都挤到最角,他在下边喊,“阿久把腿往上抬!要踩老子脸上!阮肆!你那最高,快开车门!”
从出发开始,他每经过处地方都会记录。不论是名字、传说,还是感受,都是在不断冲击他狭窄道路强风。他似乎能够察觉到心境跟随着眼睛逐渐开阔,笔下瓶颈震动,就差个契机蓬勃汹涌。
他来到新疆目是寻找……寻找自己,寻找意义,寻找这只笔。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哲学,可是却没办法真忽略。握着支笔,除热爱,还应该有某种意义,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。内心嘶喊是写自己想要故事,可自己到底想要写怎样故事,这个故事赋予自己怎样意义与欢愉……他还在茫然。
路上信号很差,流量也发不出消息。阮肆用手机录很多片段,有他自己,有只有风景,都等到网络流畅地方发给秦纵。目前已经放寒假,秦纵还在上课,过几天就是过年。
晚上要跟他打电话……打通宵……
阮肆合上笔记本,靠着后边,在车平稳晃动中逐渐睡着。睡很久,被突然颠簸震醒,再看窗外已经天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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