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你大爷。”阮肆偏头笑出来,撞他下,两个人才分开,靠回栏杆。阮肆把他啤酒喝完,没有扔,捡颗小石子丢进罐里去,晃晃,“哐当”地响。
“晚点回家吧。”阮肆说:“带你去玩。”
秦纵没说话,在他“哐当哐当”晃荡声中翻笔记本。桥头上晚风撩过长指,纸页被吹拂作响,秦纵按着页,皱眉看乱七八糟评语。
“直没问。”秦纵指着首页龙飞凤舞笔名,“为什要叫择席?”
“来,”阮肆微仰头,“跟学,那字念zhai,择席,就是认床啊。”他撑栏坐上去,把手里啤酒罐上下翻抛,对秦纵说:“没什特别含义。”
“爱看。”
阮肆眼底隐约地泛红,靠近才能看得清楚。没人能容许热爱之物被踩在脚底碾印、被轻蔑嘲弄地传扔撕扯,他曾经为这个热爱熬夜通宵,他依然怀揣着讲好个故事热血,他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放弃这个热爱——但他会因此竖起浑身刺,如鲠在喉不舒服。
任何作品和作者都有接受批评义务,这并非是恶意、无聊,充满负面事情,它往往带着更加隐藏激励,具有更多针对性建议,以及让作者自己更加尖锐直接面对缺处。
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无关作品肆意发泄。
“你好烦。”阮肆转开眼,抬手烦躁地揉把头发,却没有偏开头。
步声,他抬手丢罐过去,后边人稳稳地接。
阮肆拉开罐,白汽散在鼻尖。他趴栏杆上仰头灌冰啤酒,喉结滚动,带点汗。秦纵趴在这边看,看他抬手将啤酒罐丢进楼桥下远远垃圾桶,转头对着自己哈声——性感至极。
“跟屁虫。”阮肆转身靠在栏杆上,仰头时后边落日残辉仿佛就枕在脑后,他语调懒散,“你红什眼,哭包。”
“怕你丢掉。”秦纵灌口啤酒,被苦味冲得皱眉。
“你四不四傻。”阮肆咬着舌尖望他。
“受教。”秦纵跟着念:“择——择席,软认床是吧。”
阮肆
“你这说话会很糟糕。”秦纵笑。
“比如?”阮肆挑眉。
秦纵微抿唇,眼里迅速浮现水光,他泫然欲泣地说:“能冲翻这座桥给你看信不信?”
“靠。”阮肆露出“惊呆”表情,“你干脆直接把冲回家啊。”
“有点远啊。”秦纵说:“折个中然后自己走行不行。”
秦纵把胳臂底下夹着笔记本拿出来,摊栏杆上,再把被揉成团废纸从兜里掏出来,拉展夹进去。
阮肆就靠边看,“那多人看着,你就在垃圾桶里翻?”他说:“扔吧,不想看。”
“捡。”秦纵把本擦擦,压唇上亲口,“爱看,你管得着?”
“脏死。”阮肆把他喝半啤酒罐拿起来晃晃,对着后边残存光眯眼看,“提高点审美吧,这种东西谁看。”
秦纵把环住阮肆后肩,手指按在烫印上,和他几乎头抵头,又说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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