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
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李保国：“你给李辉和李倩打电话，让他们找个时间回来趟，商量……”
“你少他妈命令
！”李保国吼嗓子，声音里带着嘶哑
痰声，“还轮不上你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蒋丞猛地脚踹翻面前桌子，指着他也吼声，“你给！闭嘴！”
李保国愣愣，没声音。
“你要想治病，叫他俩回来，商量下该怎
弄，”蒋丞还是指着他，“你要不想治，就随便你！就算要出钱，也是直接给医院，想从这儿要钱去赌，你想都
蒋丞看着他，没找着他这句话跟前面话题关联在哪儿。
“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劝去治，”李保国说着又开始咳，咳会儿之后低头往地上吐口痰，拿鞋蹭蹭，“也没那个钱去治，仨孩子，个有良心也没有！”
蒋丞虽然胃里阵翻江倒海迅速偏开头，但还是看到地上血丝。
“你应该有医保吧？”蒋丞说。
“你以为医保就不用自己掏钱啊？”李保国瞪着他，“还有那些自费药堆呢！医生都他妈黑心，都给你开自费药！”
死没死？”
“你病是怎回事？”蒋丞直接问。
“哟，”李保国笑起来，又是通咳，“小儿子可算知道病啊？”
蒋丞借着灯光才发现李保国瘦很多，但脸和脖子却有些浮肿。
“肺癌，晚期，”李保国起身倒点儿水，从热水瓶里倒出来水，但没有看到丝热气，“没几个月，狗屁医生早先让手术，不同意，手个屁术，癌症手术有屁用！现在又说手术身体吃不消，让化疗什，屁！变着花样骗老子钱！”
“医生是治病，也不会就……”蒋丞觉得跟李保国简直没法沟通。
“你今天跑来是想说什？”李保国打断他，“说这多废话，有没有个重点？”
“就想问问你病情况。”蒋丞说。
“以为你良心发现给你爹送点儿钱治病呢，”李保国笑起来，“原来就是来打听打听还有多久死。”
蒋丞闭上眼睛，定定神。
蒋丞阵无语，他不知道李保国这个病到底拖多久，从可以手术拖到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手术……
“查资料，”蒋丞拿过桌上烧水壶，往里看看，确定里边儿没有蜘蛛蟑螂什之后进厨房把水烧上，“肺癌如果好好配合医生，是可以延长……”
“放你屁！”李保国打断他话，“你还真是读书读傻！你老子现在连打牌都坐不住，胸口疼得要死，睡觉都睡不着，还延长个屁！你还想给医院送钱！你就是以后等着让人骗钱傻逼！你这有钱怎没拿点儿来给你老子！”
蒋丞手撑着桌子，闭眼吸口气，憋半天才把情绪压下去：“那你是怎想？”
“告诉你！”李保国指他，“这辈子，想怎活就怎活，想骂谁就骂谁，想打谁就打谁！过得潇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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