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问明她来意后,要她资料,给她留个电话,说会帮她想想办法。
这位母亲厚厚沓病历副本,就这样被递到第医院神外科室内。当时那些医生们讨论什,商量什,公众都不得而知,总而言之,母亲确实如愿以偿得到减免,顺利排上手术,满怀感激地等待着生命曙光降临。
而自始至终,她那远在家乡、好赌成性儿子,都没有赶过来陪母亲哪怕天。
术费虽减免,但在沪州这样珍珠如土金如铁繁华都会住着,对那位母亲而言,开销也依然是很大。女人节衣缩食,住在散发着股子黄梅天潮湿臭味小旅馆,睡八人房,只高庄馒头掰三份,泡着爱心摊位接来热水喝。
到月底,女人老破手机响。打电话是她儿子,内容自然是雷打不动——来问母亲要钱。
滴红尖刀仰天狞笑,口中高喊着:“报应!让你骗钱!杀死你!杀死你!”
可是,是怎样血海深仇呢?
竟能让个年轻家属,对个两鬓花斑老医生,做出这样灭绝人性事情。
警方调查后公布真相,让整个社会都愤怒,舆情滚油似翻沸着——
原来,易北海母亲是个脑胶质瘤患者,其肿瘤为恶性,并且生长位置非常刁钻,连看好多医院,都没有医生敢动这台手术。
“妈在沪州看病,到处都是要用钱地方,这个月实在没有多下来……”
“什?”电话那头年轻男子勃然大怒,嗓门几乎要穿透这老病女人耳膜,“没钱?那这个月怎办?谁来养?不管!你得给想办法!他妈饭都没得吃!”
女人佝偻下身子,攥着掉漆手机,期期艾艾地,倒好像是她做错什事:“真没钱,妈刚来这儿时候,路都不熟,花钱坐过几次公交,现在都记住啦,都可以步行去,还有看病钱,现在也少下来……再省省,下个月定有……你别急……”
“谁让你
这个单身母亲怕极看病烧钱,不想医治,想等死,但她那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儿子都已经三十岁,还整日游手好闲,不找工作,她又怕自己蹬腿去,这儿子再也没人照顾,于是又不敢死。
拖拖拉拉,断断续续,这病情越来越严重。最后她听说沪州第人民医院神经科很有名,并且医生们医德都不错,有些菩萨心肠看着病人可怜,还会想办法为贫困病人筹措资金,或作减免,而且手术能力也是等好。
母亲怀着腔希望,背着麻袋家乡土特产海货,坐着绿皮车来到这片陌生热土。
但来之后,楼宇千层,阡陌万道,母亲迷迷瞪瞪,什电子支付生活方式也不会,连找个医院都花很久。最后医院是找到,号子也不会挂,她又胆怯,在人来人往医院大厅站整整天。
到下班时候,总算有医生注意到这位迟迟没有离去,浑身散发着鱼腥味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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