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在荒漠中跋涉太久而濒死
旅人，突如其来希望反倒让他哽咽
。
从墨熄站角度，可以看到顾茫侧脸，那纤长凤尾蝶般眼梢有清亮水痕潸然落下。
君上静默片刻，低声道：“顾卿，孤很抱歉。”
面对
个曾在朝堂上辱骂轻慢自己君上，有多少臣子能够毫无芥蒂
顾茫沉默会儿，低声道：“……燎。”
“不错。就是燎国。”
君上将这枚白子拈着，立起来，两指用力，白子陡地飞速旋转起来，他盯着这枚棋子，接着说道：“那个施术者，他因为修炼不到家，无法长久而稳固地使用珍珑棋操控别人，也无法左右诸如你、诸如羲和君之类灵力登峰造极修士，而你副帅陆展星当时孤身坐镇军中，于是他就成对方下手最佳人选。”
仿佛纱布层层被揭开，露出下面鲜血淋漓真相与狰狞丑陋伤疤，顾茫指尖都在细密地发着抖，盯着那枚其貌不扬白子看。
“试想下吧，顾帅。无论从陆展星脾性、出身、地位……他怒斩来使这件事都顺理成章。若不是周鹤探查得仔细，这案子就将这样终结，无人会起疑心。”
眼睛，睫帘簌然颤抖着。
此时顾茫重燃希望有炽烈，墨熄心里痛苦就有多深重……因为他知道事情最终并不会像顾茫此时盼望那样走下去。
这转瞬即逝光焰，不过是顾茫留在重华最后倒影。
“顾帅知道孤是怎
觉察到这枚棋子？”
顾茫摇摇头。
白子还在桌几上陀螺似不停旋转着，隔着这枚疯狂打转珍珑棋，隔着张窄木桌几，君臣对视着。
“枚棋子，葬送重华第骁勇军队，摧毁重华持续未几变法，让孤彻底沦为老士族傀儡，而你，你们这些人将再也没有翻身之日。你能想象那副光景吗？”
“……想象？”
良久，顾茫神情怔忡，不无喑哑，不无疲惫地轻声道：“……君上，
这些天，直活在这幅光景里。”
他双手交叠抵着自己眉骨，把自己脸庞深埋：“从跪于朝堂之上，恳求您为兄弟们修建那七万座坟碑时……就已经……就已经……”
君上道：“陆展星被收押阴牢之后，狱卒照例对他进行细节审讯。但他们发现他那时候状态很是古怪，有些语焉不详，反应也都非常迟钝。孤心中有疑，所以让周鹤对他进行法术剖析。”
他说罢，点点桌上白棋子。
“而后他们就在他体内发现这个。”
“珍珑棋局毕竟也不是那容易驾驭法术，从古至今尚未有哪个人可以将它真正掌握。所以这枚白子炼制也并非如书中记载那般尽善尽美，只能算是个失败品，不过它依旧可以在极短时内控制生灵，让他们做出施术者希望看到事情。”
君上顿顿，抬眼道：“顾帅你向聪慧，想必不用孤说，你也应当知道当时那个状况下，陆展星斩杀来使，会对哪方最为有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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