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如顾茫之辈,与贵胄本就不在同条船上,非族类其心必异,是以君上会这样防备他,算计他、甚至……
等等!
心中咯噔声。
墨熄忽然想到点——自己当年分明是记得陆展星问斩事
血都似冻僵,四肢百骸都结成冰。墨熄指捏成拳,寒声道:“君上。他想要,不过是座有名有姓墓碑而已!”
“那并不是座墓碑。”君上道,“羲和君。他问孤讨要,是对他们这群人地位认可。抱歉,孤给得他们宽恕,但给不他们尊荣。”
墨熄怫然怒道:“所以君上差三日后离去是为什?三日后陆展星问斩,君上是想看看顾茫再断臂后是否还能忠于重华忠于君吗?!”
君上脸色骤然低沉:“羲和君。你别再放肆。”
“他经不起君上试探。”墨熄不管不顾,近乎是颤抖地说道,“……今日便可以告于殿前。若君上执意为之,顾茫……必反。”
强压下心头抽痛与战栗,墨熄喉结攒动,沙哑道:“君上,你不是他。你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想,底线是什。若是有朝日他真叛……”
君上打断道:“他不敢。”
“……”
太可笑,站在八年前君上面前,竟会听到君上自以为是地说顾茫不敢叛国。
“他不敢,也不会。”君上道,“羲和君觉得他能叛去哪里呢?昔年花破暗叛重华建燎国,那是因为他手里捏群奴籍余孽——可顾茫手里有什?他那支军队残部已经被孤羁押于囹圄之中,你倒是跟说说,他以人之力,能够做什?”
君上霍地起身犹剑出鞘怒而拍案:“他反不反有什重要?!他不过就是条狗而已!就算恩将仇报叛出重华,邦国是会土崩瓦解还是会云散烟消?!孤就是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怀揣着鬼蜮心思,脑颅子底下有没有和当年花破暗样长着块反骨!”
到底是年轻,这般棱角分明怒张,换作当今君上是绝不可能亮出来。
“三日。三日后你必须给孤离开帝都。”最后君上呼吸慢慢缓下来,只是眼神仍凶狠,盯着墨熄脸,“你给孤,退下。”
墨熄从前根本没有与他有过这样针锋相对。而这番话像是刀刃抽出雪光映亮,猛地刺向他内心。
他没有再说话,无声地望着王座上那个人。人都言简在帝心,但君上又何不在时时刻刻都意欲试探着自己手下臣子?
“君上以为他不会以人之身远走高飞吗?”
君上几乎是在露齿冷笑:“他要那想不通,那便走好。”
“!”
“他有凤鸣山战之失,孤已无法再用他。若他认为这便要反,那就说明此人留在重华境内迟早是个祸患。”君上说罢,盯向墨熄逐渐苍白脸,“羲和君,你以为你劝他,你陪着他,有用吗?若是他有叛意,就表明他想要东西实在太多!”
最是无情帝王心。君上顿顿,冷然道:“孤,给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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