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沉寂片刻,墨熄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说清楚,来他确实不擅说谎编造,二来早些把话说开,也算是提前给顾茫点准备。
于是他道:“你听着顾茫,这件事不是你想那简单。无论你之后有什相关记忆回闪,你都先来问问缘由,不要自行推断。”
顾茫点点头,过会儿,举手道:“那现在就有想问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当时跪在大殿上,是在为陆展星求情吗?”
墨熄静片刻:“从前都与你说过,陆展星是导火索,你野心是硫磺火药。君上削你权,而你不甘心屈于人下。”
顾茫却轻声说:“可……可却记得,好像有很多人死。”
墨熄惊,蓦地抬起眼来,目光微寒。
顾茫道:“只能回忆起来点点,记得跪在大殿上,直在磕头,求你们网开面……”他轻轻地,“没有人听。”
墨熄沉默半晌之后,喉咙里发出低沉追问,风雨积压味道:“你是什时候,想起这幕?”
,情况愈发严重,就连吃饭都不能让顾茫提起精神,他坐在他小板凳上,咬着筷子默默地发呆——
说起来,自从梦泽公主来过之后,顾茫就再也不肯坐与墨熄相对那个位置。后来李微就给顾茫弄只小板凳,把椅子,顾茫就矮着身子坐在板凳上吃。
每天墨熄都会命人把自己桌上菜分给他,理由是“不好吃不想吃”,或者是“吃不下”,顾茫也就乐得高兴地替墨熄分忧。今天墨熄也不例外,动几下筷子,就点桌上烤鸭,糖醋酥肉和清蒸鳜鱼,对李微说:“给他。”
“他”不用说,指自然就是小板凳上顾茫。
顾茫之前很乖,已经学会每次得到赐菜都说句谢谢,但今天顾茫没说,他直愣愣地看着佣人们把好吃摆到他面前,也没露出任何高兴神色。
墨熄道:“不完全是。”
这段朝堂之争,其实墨熄当年也没能亲眼看到。顾茫回城复命时候,墨熄人还在西线战场,不得脱身,他是后来从史官载史镜中看到这件往事。
他只知道,当年陆展星、顾茫
顾茫说:“就在昨天。怎吗?”
墨熄心脏怦怦地搏动着,眼里闪着极其复杂光泽。
他没有想到顾茫竟已有这点记忆残片,尽管此时还并不清晰,但这个消息却足以令整个重华心惊。
要知道那场朝堂之辩正是顾茫哀莫大于心死最大原因,是非对错又极难说清,若顾茫只支离破碎地回忆起其中段,显是比当年更加容易对重华贵族心生报复与敌意。
“墨熄?”
墨熄让仆人们退下,喝几口热汤,说道:“从前给你只肉包都会眼睛发亮。现在有鱼有肉,却连句好话都不知道讲。”
顾茫回过头,手上还捧着只夹肉馍饼。
“在想事情。”
“什事情?”
顾茫低着头闷闷道:“今天直在想,为什会叛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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