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来战魂山磕头,又不是让他来战魂山睡觉!”
“该打!”
说来也是有趣,此刻聚集到战魂山这些人,大多都并不是什将门虎子,英烈之后。真正与顾茫有直接血仇那些高阶贵族并不会特意爬那久山,哼哧哼哧花上整天就为瞧个热闹,他们只想看到顾茫伏法,如果不能伏法,他们宁可不去看这个人,看着还嫌恶心。
而至于手中真正掌握着能力与权力那簇人,譬如梦泽公主,譬如姜拂黎,譬如岳钧天慕容楚衣,这层贵族与能臣,就更不可能来趟着趟浑水。
所以说物以类聚,能特意凑到山顶上看顾茫出丑都是些品性相似蝇苟之徒,大多没什本事,也闲得发慌。明明顾茫并无直接欠着他们人命债,这波人却比真正英灵后嗣还要情绪激动,意欲打抱不平。
春雷惊动,沉闷犹如天幕化作巨鼓被轰然擂响。
顾茫颤抖地抬起像是灌铅双掌,在额前合十,而后合上眼睛,佝偻地蜷跪下去。
“万死……难赎血罪……”
天雷空破。
仿佛被此雷霆之威震碎,这跪之下,顾茫没有再起身。三日三夜叩首,不眠不休,终于让他支撑不住昏过去。
茫在这逆流中不断重复着跪拜动作,额头千次万次磕在硬冷石面上。他脚步沉重,身体颓唐,但眼睛却闪着光亮,支撑着他拾级而上。
弯下他脊骨,低下他头颅。
“叛臣顾茫。”
虔诚合掌,从天地金辉,到夜幕苍茫。
“万死难赎血罪……”
见他狼狈不堪地倒在雨里,蜷在慕容玄墓前,那些原本就是来瞧热闹人就像秃鹫闻到死物,立刻凑上去靠近看。他们睨着那具湿淋淋单薄身子——顾茫,bao走事件他们是知道,因此顾茫清醒时候,他们并不敢太过放肆,讲话也多是悉悉索索。但顾茫此时昏迷不醒,疲惫至极,某些人胆子也就大起来。
“这个狗奴才,说是诚心谢罪,还没磕完就软弱不堪地倒下去,真晕还假晕啊?”
“踢脚不就知道。”
于是有人上前踢踢顾茫苍白脸颊,等会儿,仍不见顾茫有任何动静——“他是真昏死过去!”
哗地下子热闹起来,便如堤坝撕开个口子。
到第三日时候,天空阴云密布,重华城下起绵绵春雨,顾茫衣着本就单薄,在料峭春寒凄风楚雨里跪久,身子终是有些撑不住。他手足并用强撑着爬上又层石阶,在第个玉碑前跪地。他嘴唇翕动着,想说话却实在发不出声,雨水顺着他脸庞凄迷而落。
他仰起头,仰望着那巍峨庄严英烈碑。
“第七代望舒君慕容玄,英灵长眠。”
原来已磕到慕容怜父亲……
顾茫看着那行威严金字,碑文那清正肃净,而他像蜷缩在神祇前滩烂泥,抔土灰。他嘴唇哆嗦着,已经几乎发不出声喉管蠕动着,努力地低喃开口:“叛臣顾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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