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没有人回答他。
墨熄把头深深地低埋下去,蜷在桌前,肩膀微动,终究是泣不成声。
“爹爹……们不打仗好不好……你不要走……你回来啊……”
你回来啊……
英烈两个字太残忍,只想你站在明堂里,秋天时候和起看桂花又开。
“还有几天能过七岁诞辰?”经年前自己声音仿佛就在耳边。
彼时墨清池把大手摁在他头上,慈爱地揉揉:“不急。”
“可很急啊爹爹。”他嘟哝道,“好想略过这两年,睁眼,直接就到七岁。”
墨清池大笑起来,那笑声从清晰到模糊,最后成窗外轻柔树叶梭梭。
墨熄当时未解将来会如何,他只觉得这两年既漫长,又无聊,想急着度过,好赶紧到七岁那天,好离他向往战场越来越近。可是他不知道,原来他匆忙盼着过去两年,将会是他生之中,拥有阿爹最后段时间。
,只有白帛在低低地垂摆着。
他手指冰凉,便在那过于残酷刻,恍惚明白“死”意味着什,他忽然失声大叫,喊着阿爹,朝着大殿外奔追而去。众臣子见状更是又惊又哀,拭泪不断。他伯父匆匆步出来,把抱起挣扎不止墨熄,红着眼眶道:“熄儿听话,来伯父这里,来伯父这里……”
“看到爹!看到他!”他大喊着,喊着喊着就忽然失音调,扑在伯父怀里终于嚎啕大哭起来,“看到他……他为什走?他为什走?他为什不要!”七岁孩子声嘶力竭,声凄厉过声,眼泪已淌满脸。
到最后,嘴唇哆嗦着喃喃,就只有那句:“他为什不要……”
他七岁。
你回来啊……
等长大,换去疆场好不好?不再是为功名利禄,也不再喜欢征战,只是想保护你,想在你身边。
想你回家。
阿爹……
“……你永远不会懂。”云雾缭绕战魂山顶,已至而立墨熄慢慢睁开眼睛,目光在弗陵君玉碑上驻留几
从今往后,无论他有多懊悔,变得多懂事,他也再回不去——那曾经被他嫌弃,恨不能不要。
最后七百余天。
他抱着那本大历,大历划线永远地停留在重华大历十六年除夕。他们接到战报那日。
“阿爹……”他轻轻地念句,“们约好日子到。可以去学宫。”
等会儿,没有人回答他。
他盼星盼月,认认真真,和他爹爹起期盼着七岁。
原来竟是这般光景。
原来这就是战争。也是荣光代价。
大半年后,他诞日到。他依旧穿着守丧衣裳,最精细丝线,最考究做工,墨家哀荣备至,地位更盛从前。可那又怎样呢。
他来到轩窗边,窗外桂花又开,亭亭翠翠碧绿落满金色繁星,每颗都像去年倒影。他在馥郁清香中坐下来,拿出画两年多重华大历,那上面已积满厚厚灰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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