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间,送葬鞭炮炸响,噼啪破碎声音,像惊醒灵魂深处场梦。
“爹?”他茫然地,“爹,你在哪里?”
你、你在哪里?
门口没有人
谁是英烈?
谁为英灵?
英烈,到底意味着什?他从小到大直听在耳里两个字,陡然间因为父亲死而变得那陌生。
他曾经觉得闪耀炫目字句,他曾经无限向往战场,到底是什?
“英灵归来——魂兮长宁——”
“失弗陵,如失肝胆……”老君上头搁靠在棺木上,涕泪纵横,哀声哽咽道,“悠悠苍天,何薄于!”
群臣更是跪地片,哭声恸天。
正厅外,祭奠金银元宝堆作山高,大祭司吹响牦牛灵角,道金光从棺木里飘然而出,点点金光化作尾游曳鲸鱼,在大殿内盘桓数圈,游出庭外。
庭外桂树早已没有桂花,大鱼游过,也再不复当年满庭桂雨景象。
它向高天冲而上,自云海归去。
大,好赶紧也得柄属于自己武器。
阿爹说,七岁就带他去。
所以他每天就盼啊,盼啊,数着日子盼着七岁。甚至拿本重华大历,每天上床睡觉前都认认真真地在大历上划下笔。
每记笔,就好像离他纵横捭阖战神之梦又近步。他喜欢打仗,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武器,修炼精进,长大成人,而后与父亲并肩作战——多痛快。
再后来,燎国来犯,墨清池像往常样挂帅,赶赴疆场。
不不,他陡地战栗起来。他不要英烈,他不要他父亲做什英杰,他只想要他爹爹站在庭院里,秋天时候带着他去采满庭桂花,酿壶甜酒。
他只想他爹爹回来,回来拉着他手,低下来笑着跟他说:“小火球,你今年七岁,爹带你去学宫,你要听话,好好跟着长老们修炼。”
他这样想着,就好像真瞧见爹爹站在门口,回过头来,朝他倏尔笑。
“火球儿。”他跟他说,“好孩子,你过来,再让爹看看。”
墨熄恍惚着向那天光映日里身影走去。
“神武已解。”大祭司吟唱道,跪地叩首,“魂兮——安宁——”
众人纷纷哭拜道:“弗陵君英烈。”
“英灵归来——”
这群白色魑魅魍魉中,只有墨熄没哭,他声不吭地跪在那里,怔忡而茫然地看着。谁去?
谁殁……
那年,墨熄终于盼到他七岁。
可他盼来并不是灵武,也不是入学,而是纸军报关山万里,未及他反应过来何谓生死,墨府已白绫垂落,王宫已丧钟长鸣。
“弗陵君殁——!”
举城哀声,纸钱飘落地,像下经年不化大雪。
所有人都在哭天抢地,认识,不认识,眼熟,寥寥数面,拨又拨人来到墨府洒泪祭酒,母亲已好几次哭得人事不省,那个虎狼之心伯父当时也是做尽惺惺之态,悲痛地操持着义兄丧礼。所有人都披麻戴孝,就连君上来时,也是身素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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