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雱与张载便被邵雍请进草屋里饮茶,茶也是山上采来,不是城里泡法,而是随意抓上把放热水里泡开就喝。
王雱许久没试过这种喝法,不觉粗鄙,反倒有些怀念,接过茶喝口,又和邵雍攀起关系来。
要知道吕希纯父亲吕公著与邵雍交好,兄弟几人皆是邵雍亲传弟子,王雱与吕希纯同窗两年多,还是同个寝室,多亲近啊!便是不看这重,他未来岳父司马光也有些交情,两人常有书信往来。
等邵雍态度越来越宽和,王雱又将张载推出去。邵雍善治《易》,张载对此经也颇有研究,即便两个人年纪相差十几岁,聊起来后还是十分酣畅。
到后头,邵雍甚至去开坛酒,留他们用过晚饭、喝到微醺才放他们
母,生活清贫得很。前些年邵母去后,邵雍收徒授学,靠着束脩总算不必入山打柴,不过他仍与父亲居于山中,家中资产仅有房屋数间,都是茅草搭成,简陋得很。
王雱两人趁着晨雾初消寻至邵雍那几间草屋外,只见年近五旬男子正在菜畦间忙碌,口中还吟咏着不知名诗。
王雱粗粗地扫几眼,发现那菜畦上菜秧子蔫耷耷,品种不明,不过显然不太适合深秋种植。再瞧瞧那高低不土垄,王雱更是浑身难受,好歹是方名儒,怎种起菜来这不讲究呢?
想想陶渊明写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”,王雱才稍稍释然,这文人种地不是为收成,而是为陶冶身心。
可来都来,王雱瞅着很不舒服,进园子拜见过邵雍之后,便讨来锄头帮邵雍把那土垄给打理整齐,而后和邵雍分享起农事心得:这菜垄是保水和防涝关键,不能随便,定得弄好;入秋之后呢,得挑些适合在秋季生长蔬菜,比如萝卜啊,芥菜啊,胡荽啊!
接着王雱又给邵雍介绍,这些菜也很好吃,比如胡萝卜和豆腐泡起炖煮,炖到入味,可好吃;要是侥幸得牛肉,那更是无上美味,萝卜鲜甜,牛肉熟软,浸在汤汁里豆腐泡也煮软和易入口,口咬下去,能同时尝到肉汁香、萝卜鲜。芥菜虽然味道不大好,不过若是有那农家腊肉带带味,吃起来也是很不错!胡荽就更不用说,吃肉做蘸料好吃,单吃也不错……
张载在边听得瞠目结舌。他虽虚长王雱近二十岁,却不甚精通农事,没想到种个菜还有这多门道。可是,为什突然说到吃呢?
邵雍也是头回碰上这样寻访者,从前朝廷派过几批人来征辟他去任职,都被他以生病为借口给推。可听王雱这介绍,他竟觉得自己有点饿,可以回去轻轻松松吃下两大碗饭,贼大那种碗!
邵雍奇道:“你年纪小小,还通晓农事?”
王雱道:“不算通晓,从前与爹他们到乡里看过而已,有时们会住在村子里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便去看别人种这种那。”他点都不谦虚,“农户们都觉得聪明,什都愿意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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