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立在老梅树下,立在许久未用,怎晒都有些霉味厚棉被里。外面雪
楚晚宁并没有去巡视,这只是他个借口而已。
他站在花树下,距离太远,风雪太急,墨燃自然是看不清他脸上任何丝神情,只能看到他模糊剪影。在遮天蔽日大雪里孑然立着,动不动。
他在想什?
他冷不冷?
他……
楚晚宁离去之后,墨燃在炉火前又坐会儿,然后他解开衣服,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狰狞疮疤。
然后他发会儿呆,感到空落落。
南屏夜雪。
外头飘絮越来越大,墨燃不知自己什时候就会急剧恶化,也不知道什时候生命就是尽头。他趴在床边,看着外头飘雪,过耳都是呼啸风声,他忽然觉得自己人生也像此刻湍急风,昨日种种都流逝掉。
其实上辈子也好,这辈子也罢,总有这样那样聪明人在谋划,在博弈。
墨燃,说:“趁热吃吧。”
墨燃就很乖顺地吃。
这个男人靠在榻上裹着棉被时候,显得没有那高大。橙色火光映照着他脸庞,很年轻模样。
这个时候楚晚宁才忽然意识到,其实踏仙君也好,墨宗师也罢,都比他小整整十载。
却经历那多苦难。
“师尊。”
在雪地里出神楚晚宁回过头,瞧见黑夜里,霜雪中,那个黑衣青年顶着被褥,竟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。
楚晚宁惊,立即道:“你怎这样就出来?你出来做什?你快回——”
“去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阵温暖就包裹他。
顶着被子墨燃把被子撩起来,铺天盖地黑,铺天盖地暖,他把楚晚宁也笼进棉被里面。
师尊也好,师昧也好,他们个想保他,个想害他,但他们都有自己打算,哪怕最后阴错阳差未能成功,但他们都有远谋。
墨燃和他们不样,他是那种蠢得要死犬类,没有什七弯八绕心思,也不知道该怎样步步为营,把棋子下漂亮。他只会老老实实地守着自己心爱人,哪怕被打得皮开肉绽,伤可见骨,也执拗地立在那个人面前,不离开。
这种人说好听是勇敢。
说难听,是笨。
这个很笨人伏在窗棂边,睫毛颤动,忽瞧见原处梅花树下,立着个熟悉影子。
墨燃喝完粥,却把最肥美那块鱼肉戳起来,想递给楚晚宁吃,却愣下:“师尊,你怎?”
楚晚宁低着头,眼眶微红,他平稳心绪,这才淡淡道:“没什,偶感风寒而已。”
他怕再坐着,会愈发控制不住自己,便倏地起身:“到周围查探番,你吃完就早点休息。等伤养好,就带你回死生之巅去。”
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所谓好转不过回光返照,所有温存已是时日无多。
却都在说着明天,说着将来。像是要把过后几十年都急促地塞到这个夜晚里,把今后全部星移斗转,都在这个雪夜过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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