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细细战栗着，指甲没入掌中，却还是坚持着说
下去。
雨越下越大，万木萧瑟。
“师明净，你就不怕他渐渐地失去所有记忆，什
好
都不再记得，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端倪吗？”
师昧蓦地眯起眼瞳。
瞳仁幽幽，似有蛇吐信滑过。
墨燃在
步步朝他走近，心如擂鼓，嘈嘈切切，比雨更急。
“
……”指捏成拳，半晌，蓦地将脸庞抬起，“或许不配，但却比师尊合适多。”
师昧眼神中有点点光斑闪动：“……此话怎讲？”
“你说这朵花会催生人心中仇恨。但是，若那个人心里干干净净，不怀丝毫怨怼呢？”
师昧静默片刻，笑：“不可能。每个人心里都有冤仇，哪怕是北斗仙尊也不会例外。”
但他手却摩挲着长恨花花瓣，渐生股躁郁。
剩下话就此断在唇齿间，天边声惊雷破空，焰电撕裂夜幕。
师昧眯起眼瞳，问：“什？”
墨燃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他入门才那点时间，学过法术少得可怜，他注定阻止不师昧，也不知怎样唤醒楚晚宁。
他手无寸铁，更无所长。
到墨燃身后，手已凌空悬于楚晚宁发冠顶上，托着那朵即将开放黑色花朵。
“阿燃，你知不知道为炼成这朵八苦长恨，付出多少心血？苦心孤诣，等就是师尊闭关这天。”
他压低身子，脸颊几乎贴上楚晚宁侧颜。
“他就要成为利刃，傀儡，要成为人。你又能阻止什？”
花落下。
“不知你要做什，但是，如果你非要个人献祭，换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心里有恨，可以滋生。没有太多纯粹好回忆，哪怕渐渐缺失淡忘，也不容易被人发现。”
墨燃在极力说服着刽子手把刀刃转而架在自己脖子上。
“如今还什都不行，但是师尊与伯父都说过禀赋高，灵力足……可以做到。”
墨燃说没有错，其实他这些年也在思忖楚晚宁是否可以成为长恨花温床——万这个人心底从没有丝毫怨恨呢？
再培育朵花又要耗费时间心血，更何况灵魂分裂实在太痛苦，他并不想经历第二次。
墨燃见他犹豫，便上前步：“这多年，你见过师尊恨过任何人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说长恨花会吞噬心里善和暖……这些东西对寻常人而言，或许不是全部，但你应该比更明白师尊。”
唯余血肉。
所以他只能说：“换吧。”
师昧静会儿，才声嗤笑：“你知道你在讲什？”
“知道。”
“八苦长恨花，是母亲呕心沥血、是揉碎魂灵才培育出来。”师昧直起身子，盯着墨燃脸，“你算什，就你也配？”
命将改。
忽听得少年厉声，力相阻。
“别碰他！！”
“你真很可笑。”师昧渐渐失耐心，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换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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