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，墨燃伏在案前睡着
，他睡着
时候仍在喃喃着：“什
蚯蚓？……没有蚯蚓……”
忽地有劲风吹开窗，砰
声响，山风夹杂着大雨灌入，蓦地灭去窗边几盏灯火。
屋内骤暗。
楚晚宁立在墨燃身边，唇齿发凉，低头看着这个沉睡男人。脑中那种不确定念头越来越清晰鲜明——墨燃为什会不记得这些零散往事？为什会选择性地忘记掉些纯澈过去？
是因为喝醉？因为巧合？还是……有谁刻意抹掉他心中善念呢。
“你说你也想要这样神武。”楚晚宁说，“你也想有把天问……”
这个喝醉人就问他，眼神里透露丝嘲讽：“
要天问做什？是杀人，还是审讯？”
楚晚宁低声道：“蚯蚓。”
当年红莲水榭外，少年稚嫩青葱，笑吟吟地撑着把油纸伞对他说：“可以救蚯蚓啊。”
但此时此刻，踏仙帝君眯着虎狼般眸子，却是丝毫不解地：“什蚯蚓？”
楚晚宁脸色煞白，他紧紧盯着墨燃，目如鹰隼：“你，都不记得？”
心如擂鼓。
几许沉默，回答他，是墨燃几乎迷茫地反问：“记得什？”
鼓停。
那细小喙惧终于将外壳啄破，铺天满地怖意狂涌奔踏，朝着屋内唯清醒人席卷而来，惊涛拍岸！
你当初说过，虽然你母亲收不到信，但你还是你还是想写给她。”
墨燃倏地抬头。
楚晚宁只觉得自己血液在点点凉透，呵气成冰。
“你第个学会写称呼，不是自己名字。”
墨燃怔忡地，低声地：“那是什？”
伏在桌上沉睡踏仙君轻声咕哝声：“冷……”
楚晚宁血都凉透，他整个人都是麻木，听到墨燃说冷，本能地就慢慢
外头天雷破空，紫电贯夜。
轰隆隆巨响。
楚晚宁蓦地抿唇，褐色眼瞳微微颤动缩拢。
砭骨寒意。
那天晚上，墨燃其实没有再对楚晚宁做什。他喝真是有点多，后来就捧着那些书信发呆。
楚晚宁头皮都麻——他不记得？怎可能不记得？！
当初墨燃说要给母亲写信，写足足三百余封，说是要凑足千封，而后在盂兰盆节时候付之炬，烧与地府娘亲……
三百余封信，怎可能会轻易忘记！
他嘴唇微微发抖，忽然有种极其可怖猜想。楚晚宁哑声道：“你……记不记得第次瞧见天问时，你自己说过什？”
“说过什？”墨燃道，“都多久事，怎可能还记得清。”
“你让教你写第个称呼，是阿娘。”
外头电闪雷鸣，狂风凄厉地呼啸着，犹如无数鬼爪拍击在窗上，震得窗纸木棂哗哗地响。
道闪电劈落，照人间片苍然。
踏仙帝君喃喃着：“……是你教？……为什点印象都没有……点都没有。”
风吹得林木萧瑟倒伏，影子晃动，满山满院厉鬼冤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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