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故人半为鬼,唯今醉里可相欢。总角藏酿桂树下,对饮面朽鬓已
他碎光流淌,问:“燃儿,你知道这座峰峦为什叫啊啊啊吗?”
墨燃明白他要说什,但他眼下正是心烦意乱,并不愿意再听薛正雍讲起亡父之事,因此开口:“知道。伯父在这里哭过。”
“啊……”薛正雍愣,缓缓眨眨眼,尾梢道深痕,“是你伯母告诉你?”
“嗯。”
薛正雍擦擦眼泪,深吸口气:“好、好,那你知道,伯父想跟你说是,难受话你就哭好,没关系。男儿有泪为君弹,不丢人。”
“这个炉子,原来是放在哪里?”
他不记得。
鹰隼般目光掠过跟在他身后拥蹙,可那些人都长着张张模糊不清面孔,他甚至分不清谁叫张三谁叫李四。
而他们,自然也不知道帝君少年时那只香炉,究竟摆在在房间哪个位置。
“这个炉子,原来是放在哪里?”
,强作欢笑道:“以前喝酒,玉衡看见总是不高兴,现在……唉,罢,不说,不说。岁数不算大,但送走故人却个接个。燃儿,你知道这是什感受吗?”
“……”
墨燃垂落眼帘。
前世,薛正雍也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那时候他眼中只有师昧凋零血肉,其他人死活又算什?他不懂,也不想懂。
墨燃却不曾流泪,或许是因为两世趟过,心硬如铁,比起师昧故去时撕心裂肺,眼下自己是那样平静。平静到他甚至为自己麻木而感到心惊肉跳。他不知道自己竟薄凉至此。
饮完酒,枯坐会儿,薛正雍起身,不知是因为跪久腿有些麻,还是喝多略显蹒跚。
他宽大手拍在墨燃肩上:“天裂虽补,但幕后人是谁,却还没揪出来。或许这事儿就这过去,又或许很快就有第二场大战。燃儿,差不多就下山去吃些东西吧,莫要饿坏身子。”
他说罢,转身行远去。
此时正值夜晚,霜天殿外轮残月高悬,薛正雍踏着终年不化积雪,提半壶浊酒,破锣般粗噶嗓音起个调,唱是蜀中曲短歌。
他不记得,而能记得这般往事人,都已死死,散散。
墨燃又怎会不明白薛正雍此时感受。
“有时候忽然想到年少时句笑话,不自觉地说出口,却发觉能明白这句笑话人,个都没有。”
薛正雍又喝口酒,低头笑。
“你爹啊,以前那些同袍啊……你师尊啊……”
但如今,他又怎会不明白?
重生前茕茕孑立,偌大巫山殿唯剩他人。
有天,他自浅寐中惊醒,梦到旧时求学玉衡门下情形,醒来后有意回自己当年寝居看看,可推门进去,那狭小弟子房已是荒僻许久,四壁蒙尘。
他看到只小熏炉打翻在地,却并不知是谁打翻,在什时候打翻。他把熏炉拾起,下意识想放回它原来位置。
可是岁月湍急,他握着小炉,忽然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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