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萧乾盯着自己小将军陷入沉思时,外间忽然传来响动,珠帘动,两列宫人鱼贯而入,为首人手中捧着件玄色银纹朝服,见萧乾看过来,便立刻道:“请将军更衣。今日是陛下登基大典,陛下已在祭天台等将军。”
萧乾怔,欲张口也闭上。不是说国库空虚不办吗?眼下却又如此突然,竟无人提前告知他。
萧乾
方明珏本来不觉,现下萧乾说,才觉十指僵冷,有些麻。
他动动手指,然后直接把手塞进萧乾手掌里,萧暖炉极其自觉地发光发热,将方明珏手捂住,脚下生风,带着人赶紧回寝殿。
幸好小德子早备好热水,深更半夜折腾遭,两人都泡会儿。
洗鸳鸯浴时,萧乾坐怀不乱,兢兢业业给方明珏擦背,等轮到自己,却见方明珏幽幽转头,直接伸手握住小将军。
萧乾贴着方明珏唇瓣,哑声道:“明日不上朝?”
只带两百人随行,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。
方明珏圣旨言辞倒都是端谨严肃,中规中矩,但从最近频繁发来密信和这三日九道圣旨火急火燎来看,小皇帝是想他。
自从攻下大晋京城以来,两人便直忙,夙兴夜寐,焦头烂额,无片刻闲暇可供耳鬓厮磨。肖棋这身子才二十出头,但萧乾却觉着自己已经老,从十岁至今,两世为人,他直与刀剑厮杀相伴,硕果仅存安稳日子,还是在南越皇宫之时。
萧乾想,他得养老,回去就让小皇帝在后宫给他开个窝,来个金屋藏娇。
这位大块头“娇”风驰电掣进京,把随行人安置在老将军府,自己三更半夜黑灯瞎火地往皇宫跑。
“有句诗你可曾听过?春宵苦短日高起,”方明珏垂着眼,眼睫纤长,微微颤,如扫在萧乾心尖上般,低声道,“……从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小皇帝话都说到这份上,萧乾再不动手那就真是废。
两月不见,隐忍着思念着并非是个人。
夜放纵结果,便是萧乾第二天睁开眼就已快夕阳西下,方明珏早已不在身侧。
按理说以萧乾体质,方明珏都没事,他显然更不会有,但这是他头次觉睡到现在。难道真是他老?没有耕坏地,只有累死牛?
皇宫大门已落钥,萧乾望望比南越皇城墙高上许多红墙,正要翻墙,却听角落阴影处响起声轻微嘎吱声,在寂静夜中分外清晰。
点亮光透出来。
它围拢着人也随着这光亮走出来,长发披散,清隽斐然,双黑白分明眼望过来,水泽微漾。
方明珏提着盏琉璃宫灯从小门迈出来,身上只披件外衫,显然是刚刚得到萧乾入城消息便赶过来。
“这冷天,这晚你还出来干什?”萧乾怔下,立刻扯下身上披风将方明珏裹住,拥着人往里走,还不忘唠叨,“回来又不会跑,自个儿翻墙进来就行,你出去趟,小心染风寒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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