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说:“想。”
吕显于是道:“但如果你想要东西变,你赢,对旁人来说,便是输。”
谢危平淡地道:“不会输。”
他没有再与吕显说话。
在他进白塔寺这段时间里,燕临等人早已率军查清城中情况。天教义军进入城中后,显然遭遇场蓄谋已久伏击,西城南城坊市中到处都是横流鲜血,路顺着长安街,铺展到紫禁城。
谢危喉结微微涌动,久久没有说话,垂在身侧手指紧握,最终却没有回应她话,只是道:“往后不要个人到这里来,该走。”
他拉着她往外走。
从潮音亭下经过时,孟阳看他们眼,那位忘尘方丈则向他们合十宣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,诸法空相!”
姜雪宁没有慧根,听不明白。
谢危则没有回应。
他却来到她身旁。
深色石碑上积落灰尘,被他伸手轻轻拂去。
谢危看向她,笑笑:“本来这里也是要刻上名姓,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,那堆雪化之后枯骨与污泥便是。匠人在上头刻名时,她便把刻刀夺,把这上头刻名字毁去。然后对旁人说,她孩子未必就死,即便是早已遭逢不幸,要归葬入土,也不要再姓萧。”
分明是笑着说话。
可姜雪宁听着却不知为何,眼底潮热,竟觉喉间有几分哽咽。
今日总算看见。
她看得并不快,每看到个名字都要停下来片刻,似乎想要它们在自己记忆中留下少许痕迹。
只不过在走到东南方角落里时,姜雪宁忽然停好久,也没有再继续往前。
眼前同样是座石碑。
但它与周遭那些,格外不同。
倒在路边,有是天教,有是朝廷。
甚至还有受伤却没断气。
在
他重带着姜雪宁从白塔寺出来,门外是燕临领着黑压压兵士静候,吕显则是立在台阶下面,见他们出来,先看姜雪宁眼,才走上前来。
谢危停步。
他上来低声同他说句话。
谢危似乎不甚在意:“随她来吧,不必拦着。”
吕显久久凝视他,问:“你真还想赢吗?”
谢危却静静地道:“本是个该在二十余年前就死去人。”
姜雪宁伸手去握他手,对他摇头:“不,你不是。”
她手心有汗,甚至在发抖。
谢危于是笑:“你在怕什?”
姜雪宁无法告诉他,只是道:“无论如何,她希望你活下去。”
旁石碑上,要刻着清楚名姓,要空无字。可这块上,原本是刻有名姓,但似乎没有刻完,就被人强行削去,只在上面留下几块斑驳凹痕,几道杂乱刻记。
道声音,忽然从她身后响起:“这是。”
姜雪宁回头。
谢危不知何时已经从禅房里出来,远处潮音亭下台阶旁,立着名老和尚,身旁站着面色苍白孟阳,但只是看着,并没有走过来。
第时间,姜雪宁没有明白谢危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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