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想,外头既下雨,那小骗子同卫梁也不会在田间地头继续忙,该会早些回来,手指便停,吩咐剑书道:“外头风凉雨大,叫厨房先备碗驱寒姜汤。”
剑书奉命去趟。
然而回来时,神情却有些不对。
谢危立在琴桌边,手斜斜扶着琴,刚将方才那根弦调好,信手轻轻拨,颤音潺潺,唇边便浮出几分笑意。
只不过到底是买来
眼见着天阴阴欲雨,他越觉烦闷,索性拂袖便走,留下话道:“等见完沈芷衣,便叫他速速离开,刻也别让他在城中多待!”
刀琴剑书跟他多年,更何况从今早就开始在办事,哪里能不知道他这话下面真正忌惮是什?
好不容易支开宁二姑娘。
倘若叫这两人见上面……
两人对望眼,心照不宣。
如今又来个张遮……
可本该遮遮掩掩做事情,他为何这般明白地告诉谢危?
剑书皱眉:“要不派人将他拦下?”
谢危想起当初在通州,他使刀琴剑书遍搜自己以度钧身份写给天教密函不见,转头却在张遮手中,可他并未拿这东西做什文章,只是交还与他。
眼下又提及沈芷衣之事……
寒,这院中更无当年避暑山庄满湖莲叶与菡萏。
这时,他本该向谢危道礼,随后告辞。
只不过临到转身时,又停步。
薄薄眼皮掀起,隐约有种并不圆滑锋利,张遮凝视他片刻,竟然道:“沈琅派前来游说是假,暗中面见公主是真,另有物交付。”
谢危瞳孔陡地缩。
谢危回房中,因心不是很定,便翻出卷道经来读,静些,便听得窗外淅沥沥作响,竟是真下雨来。
秋叶飘黄,萧条寒凉。
只不过看得会儿,倒是洗去他心底那股躁意,这时便想起宁二会儿回来还要练琴,于是把手里道经放下,取下悬挂在墙上张琴,解琴囊,仔细调弦。
昨日他听着宁二弹时候,有根弦稍稍松弛些,奏出来音虽只差毫厘,可若日不调,每日都差上毫厘,那便不知差到哪里去。
修长手指点点绕紧琴弦。
他与张遮不对盘,是彼此心知肚明。他不会觉得对方这般独来独往不合群人,会拉帮结派站在自己这边。事实上,当他在将那封密函交还给他时,他是动杀心。
只是彼时他毕竟是宁二心上之人……
念及此,谢危薄唇抿得更紧,面覆霜色,终究是将翻涌情绪都压下去,道:“不必。”
怕不是事情本身。
怕只是不知道有这件事。
然而张遮却不再说什,只是向他拱手,转身下台阶,径直去面见沈芷衣。
刀琴剑书侍立旁,无不惊诧。
先前在忻州时,周寅之来,也曾将物交付给公主殿下。
谢危是知道。
只不过则她曾有恩于姜雪宁,二则尚有几分利用价值,他并没有使人去查究竟是什东西,沈芷衣也并未有什异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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