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刀琴眉头蹙着，似乎还有话没讲。
谢危抬眸瞥见，便问：“还有什
？”
刀琴不大敢讲：“宫里传来消息，似乎要派人前来游说，联手先剿天教……”
这根本不可能成。
但这不足以令刀琴犹豫。
放天教，逐天下，他什都算计，从未心慈手软。
有时候为保万无
失，又身处朝廷与天教
夹缝之中，沾满鲜血事情做
不知凡几，绝非良善之辈。
对幺娘，他确动杀心。
只因他自己便是路这般走过来，深知仇恨力量有多大。只是三百义童冢，冤魂犹在，二十余年前那场雪，还堆积在他心头，尚未化尽……
谢危又问：“京里情况如何？”
谢危进来，搭垂着眼帘，淡漠眸底却染上几许夜色晦暗，在琴桌边上坐下，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刀琴剑书两人都在他身边许久，约略猜着些。
剑书欲言又止。
刀琴却是快人快语，道：“留着是祸患，待得事，干脆杀，斩草除根。”
周寅之必死无疑，无论是姜雪宁还是谢危，都不会留他性命。
“这大半夜你要想死个痛快，
现在就满足你。”
姜雪宁顿时缩下脑袋，接着又吃吃笑声，倒是真也不敢再招惹他，乖乖把眼睛闭上。
谢危看好会儿，才道：“走。”
姜雪宁又睁开眼看他。
谢危手搭在她额头，轻轻又在她垂落眼睫上亲吻下，才真放开，从她屋里走出去，离开时返身将门带上。
谢危想到什，眼角忽然轻轻抽下，沉声问：“沈琅要派谁来？”
刀琴把头埋下，声音低许多：“刑部张大人。”
刀琴道：“已生乱象，锦衣卫暗中捕杀好些朝臣，到处人心惶惶。属下出城时，听到风声，说圆机也收拾细软，大概见势不好，偷偷溜出城去。”
谢危声冷嗤。
剑书问：“早年此人常与先生作对，这次……”
谢危道：“自有孟阳对付他，说不准现在已横尸乱葬岗。早不过是用他制衡万休子，如今天教打到京城，已没他用处，早些死也好。”
剑书便点点头。
可这幺娘却是祸患。
偏生她肚里还有个孩子，焉知将来养成什样？
谢危垂眸看着左手掌心那道疤，想起方才姜雪宁温温然在注视他眼神，也想起许多年前宫里那场大雪，慢慢将手掌攥紧，过会儿才道：“不必。”
刀琴剑书都看向他。
他道：“周寅之若死，是咎由自取，与宁二问心无愧，不必斩尽杀绝。”
星月已稀。
凉风扑面。
他本是要回去，只是临到走廊转角，又停下来，向姜雪宁已经紧闭门前看片刻，才终于回到自己屋里。
刀琴刚回来。
剑书正在整理桌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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