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她拿匕首自戕殉葬,他和燕临都站在宫门外……
谢危见她哭,不免也多几分无措,抬手为她抹泪。
可泪珠子却跟没断绝似。
好半晌她才缓过来,将脸埋进臂弯,将双目闭紧,哑着嗓音缓缓地道:“没事。”
外面日光已斜,
这刻,姜雪宁眼前却朦胧起来,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。
上世,谢危也叫人送来过把匕首。
就安静搁在漆盘上。
来太监句话也不敢多讲,只说是谢太师选送来给她。而彼时朝野上下,因着燕临频繁出入她宫禁,纷纷责斥她伤风败俗,红颜祸水,贻害无穷,要她为先皇殉葬……
可她有什办法?
此刻眼见他解刀,姜雪宁眼皮都跳下。
然而谢危解下刀之后,竟然叫她伸手。
她不明所以。
谢危却抿着唇,搭着眼帘,只将她手腕拉过来,将那片薄刃仔仔细细地绑在她腕间,道:“届时情况不知,倘若有乱,未必能顾周全。时隔数年,密室之中若出意外……”
眸底覆上片阴翳。
让人看见外面奔走马蹄,教众垂下衣角。
姜雪宁即便脸皮厚,也不敢在此般境地下放肆。
眼见谢危渐有过分之意,她不由瞪视。
他便突地下笑出声来,依她,慢慢把手放下来,只将她搂在怀里,背靠着车厢后壁。目光则调转来,向那时不时飘起角车帘看去,瞳孔深处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那般轻松。
汝宁府渐渐近。
燕临欺侮她,她无力相抗。想来想去,好不容易买通乾清宫小太监,放她进去,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似,想要求他庇护。
哪怕自甘下贱,自荐枕席。
然而次日早就听说那小太监受罚。
傍晚时分,便有人送来匕首。
连着鞘,镶嵌宝石,很是精致,然而残阳似血,覆在冰冷刃尖,实在寒得彻骨。
他没有再说下去。
姜雪宁忽然有些恍惚,看着他,又缓缓低头,看着自己腕间刀刃,慢慢抬手压上,却梦呓似问:“给刀做什?”
谢危觉得她神情有些奇怪。
便先回答:“身怀利刃,好过两手空空。万有点什,能用来防身。你虽未必会用,但带着总比不带好。”
接着又问:“怎啦?”
天色也渐渐暗。
姜雪宁轻蹙蛾眉擦拭自己唇角晕开口脂,只想谢居安早些时候做些事还会难为情,可偏偏特别能装,很难被人瞧出来,如今倒是熟门熟路,跟吃饭喝水似视若寻常。
她暗自腹诽,倒也没注意谢危。
过片刻抬眸,却见他低头去解自己腕上那柄藏着刀刃。
自从洛阳那晚杀过人后,这薄薄片刀刃就被谢危藏起来,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。而他那日用此刀杀人后又在伤口上补刀更深,天教收敛人尸首毕竟不是查案,轻易看不出伤口差别,只当是都被他夺来那柄刀杀,自然从未怀疑,所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,他身上还有这柄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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