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对自己句话造成震荡,仿佛浑不在意,而是继续投下惊雷:“对天教尽几分力,有目共睹;公仪丞来京城,便指手画脚,不识好歹,不怪对他下狠手。杀此人后,自京城到直隶,教中所有分舵全落入手,只假意听从总舵,实则非之命不听。你如今举事,自南而北,若得北方教众里应外合,踏平皇城不过朝夕。只不过不赶巧,料想教首不肯善罢甘休,留句话,倘若无吩咐,战起时便向朝廷投诚。大战在即,即便要算账也不是眼下,相信以沈琅手段,会先将这些教众编入军中,事后再慢慢算账。”
万休子道:“好算计!为同作对,连朝廷和狗皇帝力都借,倒把血海深仇都忘。”
谢危道:“固然有自立之心,却不到要仰仗仇人鼻息境地。原本是打算自己举事,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并不想威胁教首,只是想以此换教首放姜雪宁。报仇乃是心中第等大事,自己举兵,还是与教首道举兵,于而言并无太大差别。还请教首高抬贵手,度钧不才,愿献上朝廷于湖北、安徽二省九大重城兵力布防图,助教举事。”
正所谓,敌人敌人,就是朋友。
万
谢危没回答,却道:“公仪丞是杀。”
他声音平静。
以至于乍听,只以为他是在说什寻常事。
然而等众人慢上拍,终于反应过来他说到底是什时,只觉是平地里投下道惊雷,劈得人头晕眼也花,简直不敢相信他说什!
就是万休子都愣愣,紧接着回想起两年前发生那通州役,心里都不住往外冒寒气,伴随而起更有股泼天怒火!
龙潭虎穴,便请她在此处盘桓几日,陪贫道看经下棋,解解乏闷也好!”
道童们走上前去。
姜雪宁心中大骇,虽知道这糟老头儿是在用自己威胁谢居安,可眼见道童朝自己走来,也不免毛骨悚然,终是没忍住心里那股火气,骂出来。
只咬牙道:“老妖道有话直说,站着说半天都没叫人把姓谢打顿,看不像是他受你威胁,而是你有求于他!装个什大乌龟!你敢叫人动手动脚,姑奶奶脾气可不好,个不小心咬舌自尽,看你拿什做筹码!”
万休子没料想竟被这女娃言揭破,面上顿时蒙层黑气。
他整个人都要炸开!
公仪丞乃是他左膀右臂,对他忠心耿耿啊,甚至是他掣肘谢危关键!
“你竟然敢认!”
万休子声音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就知道,就知道!”
道童们上去要堵她嘴。
谢危身形终于晃晃,却忍住没动,冷冷道:“别碰她!”
这些个道童都是在万休子身边伺候,外围教众不知谢危手段,他们却是清二楚,听见这声音,几乎冻得打个哆嗦,竟下意识地停下来,看向万休子。
万休子眉梢却是挑。
他满意地笑起来:“心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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