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有好多事令人困惑。
她注视着谢居安,却点也不合时宜地想起过往事,然后问:“那天说你曾杀过
姜雪宁注意到他比往日滞涩几分动作,平静地道:“你不要命。”
谢危却道:“宁二,有时候不是人自己要站上山巅,攀上悬崖,是路走到头,才知道是悬崖。世间事便是你身后飞沙走石、摧枯拉朽狂风。要站在原地,让它将你吞噬;要就被逼着,闭上眼睛,往前头深渊里跳。就算你想,也没有别选择。”
姜雪宁眨眨眼:“凭什是,凭什是她?”
谢危抬手,指尖触到她面颊,将边上垂落缕乱发拨到她雪白耳廓后。
声音却如雨后山岭,有种水雾朦胧静静寂。
某个昏暗角落里传来冰冷声:“滚出去。”
谢危听见,没有生气,只是走进来之后,返身又将门关上。
他拎着食盒,溯着声音来处找到她。
姜雪宁靠着面墙,坐在昏暗角落地面上,两臂松松半抱着屈起双膝。在听见靠近脚步声时,她没有半点表情脸上,陡然划过抹深重戾气,抬起眼眸来,便要发作。
然而入目却是谢危身影。
:“谢先生是在嫉妒吗?”
谢危没有笑,也没有回答,搭着眼帘,便往前去。
丫鬟们都战战兢兢伺候在外面,防备里面姜雪宁忽然有传唤。
桌上饭菜早已放凉。
房门却还闭得紧紧,半点没有要开迹象,里面更是安静极。
他说:“人生,便是不断地失去。不是这样,也有那样。你不能抓住那些已经失去东西,那会让你丢掉现在本还拥有所在。”
这刻姜雪宁,是如此脆弱。
仿佛掉在地上都会摔得粉碎。
他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,经过袖袍,甚至都没怎搅动空气里浮动微尘。
她觉得自己像是只装满仇恨与愤怒、不甘与悲怆瓷瓶,明明内里片冲撞,可外表看上去却冰冷得如同层死灰。
她面颊苍白得近乎透明,身子好像吹就能吹走似单薄,没有血色嘴唇显得脆弱,双眼却因着面颊瘦削而有种惊人幽暗,像是夜里刀光,利得能扎进人心里。
姜雪宁看着他:“你来干什?”
谢危在桌上放下食盒,将那碟桃片酥,取来搁在她面前,只道:“吃点东西吧。”
他原想坐在她面前。
可腰腹间伤口尚未痊愈,实在坐不下去,便轻轻伸手,从旁边拉把椅子来,在她边上坐下,向她道:“周寅之跑,只怕时半会儿抓不住,倘若你先饿死,那可要人笑话。”
其实房门没有上锁,也没有从里面拴住。
只是谁也不敢去搅扰她。
谢危来,都不需看那些个丫鬟眼,便知是什情况,拎着食盒走上前去,便慢慢将门推开。
大白天,屋里却十分昏暗。
片有些晃眼光随着吱呀开门声,渐渐扩大,投落在冰冷地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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