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落座上首。
燕临在他对面。
她琢
谢危也是路车马劳顿来,晚间尚有宴席应酬,与燕临说几句后,从议事厅出来,到得自己客房,问过姜雪宁那边情况后,便略作洗漱先休憩两个时辰。
待得天色渐晚,外面来人请,才又出门。
接风洗尘宴席就设在将军府里。
上上下下都知道京中来贵人。
除那位神仙似谢先生之外,最引人关注莫过于那位“宁二姑娘”。众人倒是不知她身份名姓,只是听得随同她道来人都这般称呼她,便也跟着这般称呼,都以为她姓“宁”,在家中行二。
燕临道:“往年在京城总有些事情压身,病根是早落下,去黄州路上严重些。不过到那边之后,日子清苦下来,后来又清闲下来,更好似打开什心结似,反而养好。离开黄州时,吕老板前来照应,人已经安顿妥当。”
谢危便点点头,不说话。
他从来不是容易亲近人。
燕临也很难想,旧日先生竟是自己长兄,眨眨眼,到底改不称呼,又问:“先生此来,朝廷那边怎办?”
谢危道:“边关离京城尚有段时日,打仗这大事,就算忻州在掌控之中,也不可能切断消息往来。所以战事要速战速决,否则等朝廷反应过来,说不准要腹背受敌。可若能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,拿下鞑靼,救出公主,就算抢赢步棋。届时只称到得忻州时,边关驻军已经落入你掌控,实在非力所能改,只好随波逐流。你既掌兵权,又得民心,朝廷反倒不敢跟你撕破脸,会想方设法招安于你,封你个公侯伯爵。”
打量。他试图从他眉眼里分辨出什来,试图与父亲这两年来企盼与守望对出些许端倪。
当初勇毅侯府几蒙抄家灭族之难,幸而背后有人出手相助。
这个人便是谢危。
可他与侯府有什关系呢?明面上点也没有,只不过是他入宫读书时先生罢。
当初,父亲病中时,燕临曾有过自己猜测,向他问:“谢先生到底是谁?”
燕将军待她是如何如何特殊,只下午时间,早都传遍忻州城。
府里无人敢慢待。
加之燕临本有吩咐,夜里接风,自然也请她列席。
外头庭院早换番布置,原本议事厅里桌案摆放新,难得好酒好菜都端出来。
姜雪宁来时,人都到得差不多。
燕临顿时皱眉:“公侯伯爵?”
谢危似笑非笑看向他:“不想要?”
燕临坦然:“不想。”
谢危便轻轻搁下茶盏,唇边那弯下点弧度便多几分高深莫测,只道:“不想要也简单。”
两人并未谈上多久。
父亲咳嗽得厉害,却不肯吐露更多。
只是眼底含着泪,同他说:“是你要完全相信人。”
那时候,他心底便有冥冥中答案。
燕临沉默半晌,才道:“这些年,多谢先生照应。”
谢危搭着眼帘:“侯爷可还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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