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冷笑:“长本事还能出师教人?”
姜雪宁还想顶嘴,可看他张脸已经有些沉下来,倒比刚才还吓人,不由
所以她对着谢危倒比对着旁人放肆些。
谢危私底下同她说话不也不大客气吗?
只是话才出口,姜雪宁脖子后面便冷下,陡然间意识到:这话自己不该说。当年同谢危道上京那段经历,合该埋进心里,再不拎出来说上半句。
这是谢危忌讳。
果然,她慢慢抬眸,便对上谢危平静至极视线。
可对上谢危那双通明眼时,又莫名没胆气。
她想,在这件事上实没必要瞒着谢危。
索性说真话,坦荡荡道:“反正他也不是什好货色,看他折腾国公府,学生确高兴。非但高兴,还要为他喝彩。国公府越水深火热,学生越是高兴。”
说到底,睚眦必报罢。
番话竟是有那点往昔刁钻跋扈模样,秀气眉蹙起时甚至带点娇气乖张,连掩饰都懒得。
,规规矩矩地上前道礼:“谢先生好。”
她行礼时双手交叠在腰间,纤细手指尖便露出些许来,袖里却隐约有点清泠泠地声响。
谢危道:“撞见鞑靼人?”
姜雪宁不由撇嘴,想起方才事情来还有些上火,气道:“学生可没完全撞见呢,真要打个照面,您现在见着只怕就是缺胳膊断腿儿。”
谢危眉头就皱起来:“正月十六,胡说八道些什?”
姜雪宁难免觉得自己要倒霉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于是主动先认错:“是学生口无遮拦,又说错话。”
谢危又看她半晌,道:“伸手。”
姜雪宁听见这两个字,头皮都麻下,还记得自己上回要银票朝谢危伸手时挨打,她记疼,非但没伸出手去,还吓得往后退步。
谢危道:“你收萧定非东西怎说?”
姜雪宁这下把方才说错话茬儿都忘,嚷道:“折腾人这事儿学生是个中好手,他主动来求教他,对他番指点,他交点束脩不过分吧?”
谢危看她半晌,陡地道:“眼下你在面前倒是不装。”
姜雪宁心中凛。
可转念想,便自嘲似笑,道:“什德性先生不早知道得清二楚吗?您在面前懒得装,又跟您装个什劲儿?”
他俩又不是现在才认识。
早四年前荒山野谷里已经把面具扯个干净,彼此都见过对方最不堪面,如今装得越温雅贤良、越圣人君子,便越是虚伪。
正月十六还是生辰,都不忌讳,你忌讳个什劲儿?
姜雪宁腹诽,不大爽他,可又不敢顶撞,只好把脑袋埋下来,小声道:“哦。”
谢危看得出她不服气。
盯她片刻后,忽然道:“这些天同萧定非往来,眼瞅着他折腾定国公府,连宫里赏赐许多东西都抬去送给你,你倒收得爽快,看得高兴?”
姜雪宁心里咯噔下,可没料想谢危竟然会找自己说这件事,顿时抬起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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