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看她俏生生立在屋檐下,眼角眉梢都似枝头娇花含苞般有种欢喜,往她身后看,庭院里未来得及打扫干净那些积雪却白得刺眼。
他心底是含万般冷笑凛冽。
可话出口却仍旧温和:“你倒想得周到”
姜雪宁还当他是夸自己呢,喜滋滋道:“那您是同意?”
谢危轻声细语地笑:“是你钱,自要给你。”
谁想到他竟然出来……
她嗫嚅道:“是要,听说先生在睡,便没敢打扰。”
听说他在睡?
谢危知道这小骗子满嘴没句实话,也懒得揭穿她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种小把戏,笑着问她:“你可真是惦记着那点钱,说罢,做什用?”
姜雪宁张口欲言,可话未出口,面颊却是微微红。
佛是才起身,松散头发落几缕在雪白衣襟,姿态间竟有那点寻常难见慵懒。
然而眉目间却是点清透冷意。
他目光落在门前这两人身上,然后落到姜雪宁那还拽着剑书胳膊手上。
姜雪宁未觉得如何。
剑书被这眼看,却是背后寒毛都竖起来,几如在阎王殿前走遭,忙将自己手扯回来,躬身道:“先生,宁二姑娘方才……”
谢危原是笑着,看见她这副情态,眼底温度便渐渐消下去,唇边笑弧虽依旧在,却没方才叫人如沐春风味道,竟是看穿她:“为张遮?”
她喜欢张遮这事儿,在谢危这里可不算是什秘密。
姜雪宁方才说不出口,只是难为情。
但既然都被谢危猜出来,她也就坦然起来,想谢危反正知道,便抬起头来眉开眼笑道:“还是瞒不过先生。想张大人本想回家,可大雪封路走不成,要留在通州过年,便想好好筹划番,热闹热闹。否则大年晚上也不出门,个人孤零零……”
“……”
谢危淡淡道:“听见。”
姜雪宁后脖子登时凉。
抬眸打量谢危,面色虽然有些白,却实在不像是染风寒病到没法出来应酬模样,便忽然开个小差,在心里嘀咕声:果然是装。
谢危看向她:“要钱?”
姜雪宁本是想直接找剑书要,反正他们先生欠自己钱是事实,没有不给道理,让他们回头去跟谢危说,谢危也不好吝啬找自己计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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