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这般猜,冯明宇与黄潜自也不例外。
且他们想得还要深层,定非公子在教中不过表面光鲜人物,内里实是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匾、炒不爆、响当当粒铜豌豆!能知道他这些狗屁倒灶事儿,必定教中人。再细想“你看是,便是”这句,便是暗示他与度钧山人关系,无疑是领命来,他之所言便是度钧山人之所言。
他们还真没考虑过这是个局。
毕竟这人在他们面前显露过本事,出天牢、过城门,都是他出大力。天教往日再猖獗,朝廷也不过就是派兵扫荡扫荡,真没到赶尽杀绝地步,有些地方官还巴不得他们闹,能上报朝廷拿些剿匪银款。突然之间,哪儿能冒着放走犯人、放走乱党风险,做出这个大局呢?
所以很快,众人对张遮态度便定下来,想来想去在这里称他为“张大人”有些怪怪,叫“公子”又显得不恭敬,便干脆沿对教中谋士称呼,律称为“张先生”。
油溜烟地跑,只是才到通州又接总舵来密信,要他配合众人劫狱把被朝廷抓公仪丞救回来。
开玩笑!
救公仪丞?
去那人府邸,公仪丞这老乌龟还能被朝廷抓?只怕朝廷不想杀公仪丞,那人也要第个先把公仪丞弄死,好叫他不能开口说话。
这里头铁定有诈。
黄潜言语暗问他是否为度钧山人做事。
张遮没有否认,且道:“山人最近隐逸超尘,不涉凡俗,近来已甚少出门。”
这话落在众人耳中,无疑勾勒出副世外高人画像,便道这位度钧山人隐居化外,是懒得搭理世事,所以才派张遮前来处理。
姜雪宁总算松口气。
旁萧定非听,在别人看不见角度,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去!
只是总舵教首命令在,他实在推辞不得,装病也装不过去,想自己反正也不用真去劫狱,只是打个接应,该伤不小命,所以才硬着头皮来。
然而在他眸光随意从人群中晃过瞬间,却忽然瞧见角落里道不高不壮扎个冲天小辫身影。
那小孩儿也正瞧着他。
萧定非认出他来,吓出身冷汗,顿时打心底里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时糊涂就说什“见过度钧山人”这种话,不然那人新账旧账起跟他算,只怕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!
此刻旁听众人却自认为明白:大概天教这位度钧山人十分神秘,连他们教中之人都不敢贸然确认身份,而这位张大人回答他们时虽模棱两可,却是神通广大,本事不小,能直接让人开城门将他们放出去。所以即便不是度钧山人本人,也定与其有匪浅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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