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
许久，才怀着愧疚道：“是父亲无能。早些月侯爷问起，还曾提过你与燕临
亲事，说只等那小子冠礼
过，便准备起来。小侯爷平日里虽总翻咱们府里墙，
也常骂他，可实则欣赏他少年心性，能文会武，与京中那些纨绔不同，为父对他很满意。可惜造化弄人，姜府不被牵连其中已是万幸，舍不下那脸做落井下石之事，然而要雪中送炭，也恐引火烧身……”
这意思，是说她与燕临亲事不成。
姜伯游该是觉得她与燕临情谊深厚，若不提前告知她这消息，恐她骤然得知，做出什
不理智惊人之事来。
姜雪宁听却无比平静。
意料之中罢。
之围解除，宫中幸存者皆称定非世子年岁虽小，却心有家国君臣之大义，为太子之安危，二为三百孩童之性命，挺身而出，自冒储君之名，献首叛党逆臣。只是没想到叛军贼子毫无人性，得人后竟不如约放走那些孩童，反在援军到来之前，尽数将人屠戮，个活口也没留下！”
当年那惨烈场面，依稀还在眼前。
姜伯游摇摇头：“当年小世子多半也已殒身，可出事时在冬月，待能把人从冰里挖出来后，都已经难以辨认。是以燕夫人还存分希望，认为自己孩子不在其中，死活要去寻找，甚至朝与萧氏反目，和离回勇毅侯府。她虽没两年就因病去世，可勇毅侯府这些年来承她遗志，直有在暗中找寻小世子下落。”
姜雪宁听知觉心底发寒，隐隐明白，却道：“您意思是，勇毅侯府之所以会被人搜到与平南王逆党联系书信，是因为他们还想找寻小世子下落，而当年对这些事情知道得最清楚，除天教，便是平南王党……”
姜伯游点头：“此事也是皇族与萧氏心病！”
且她自重生回来第天开始，便在思考要如何面对这对面。如今它终于到来，她反而有种奇怪麻木，心里没先前焦躁，澄清得像是片湖。
书房里片安静。
姜伯游只用忧心忡忡眼神看着她。
姜雪宁静坐良久，竟然缓缓起身，再次朝着姜伯游拜下：“如今勇毅侯府遭难在即，女儿知晓父亲并无力挽狂澜之能，但侯府有恩于姜府，燕临有恩于女儿，是以今日雪宁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姜伯游从未见过她如此郑重模样，不由愣住
当年小世子也不过才六七岁，什“年岁虽小却心怀家国君臣大义挺身而出”，说给平民百姓听便罢，他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浸*过许多年人，真不信这些冠冕堂皇好听话。
姜雪宁又想起上世种种蛛丝马迹来。
原来与平南王逆党有书信往来，是为寻找那个或许根本早已不存人世“定非世子”……
她觉觉茫然：“所以勇毅侯府之难，竟是无解吗？”
姜伯游知道她同燕临也算得上青梅竹马，此刻心里绝不好受，可他们家比起跺跺脚整个朝堂都要抖上抖大家族，实在无足轻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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