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危:“……”
他放下茶盏,重新问她:“你救郑保是为什?”
姜雪宁面上乖觉,脑筋却已经飞速转起来。
说真话肯定死翘翘。
可要全说假话只怕谢危不肯信。
谢危端起茶盏来,揭开茶盖,听着哭声停,只挑眉:“不哭?”
姜雪宁:“……”
这时候要再看不出谢危其实不吃这套,那可真是弱智。
她老实:“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伤心。”
谢危“哦”声,姿态怡然地饮口茶,似笑非笑地看她道:“看不出来,学琴不怎样,装哭倒很强。”
始也不是想要救那个叫什郑保小太监,是们回去路过时看见临淄王殿下站他面前似乎要救,只是后来打岔殿下将此事忘。看那小太监可怜,才向长公主殿下说句。真正发话救人是长公主殿下才对。谢先生上回口口声声说想要信,可如今桩桩件件哪里像是想要信样子?骗人!”
少女正当韶华,容貌昳丽,五官精致明媚之余,甚至有点冷冷、靡艳张扬。然而哭时把眉眼都垂下,副伏低做小姿态,倒装得可怜。
有那点刻在骨子里狡猾与小坏。
面哭还面假作不经意地看他神情,黑白分明眼珠子像润泽琉璃,流转间有点勾人。
谢危于是忍不住想:他看上去像是特别吃这套人吗?
于是,她立刻有个折中主意,也强行将心里抵触与防御卸下去,让此刻自己看上去更弱势,也更诚恳,道:“雪宁初到宫中,无依无靠,先生与燕临,与长公主殿下意要入宫,出尽风头,其他伴读自然视如仇如敌。若还没个人照应,若遇着慈宁宫里那事儿,步步凶险,他日怎死都不知道。怕,所以回来时从坤宁宫路过,才想到若能救下个小太监,也许将来有用。”
谢危闻言沉默。
姜雪宁声音小下去,是为自己辩解:“心思是不纯,可旁人也没给做个好人机会。先生见着做什,只知责怪,却从不设身处地为想。”
慈宁宫中出什事,事后牵连又有多大,没有人
姜雪宁气闷:“这不怕您责罚吗……”
谢危道:“不做亏心事,也怕鬼敲门?”
姜雪宁低声嘟囔:“不许人家鬼走错门吗?”
谢危不说话,看着她。
姜雪宁立刻把头埋下去,不敢再抬杠:“谢先生说得都对,当鬼多厉害,怎可能不认识门呢?”
姜雪宁开始哭是觉得谢危吃这套,想着也许能靠这个蒙混过关,孰料谢危就用这种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她,仿佛不为所动。
越哭,心里越没底。
正好此时门外声轻叩,是那小太监端茶进来道:“少师大人,茶。”
她哽咽声于是停。
那小太监端两盏茶来,盏搁在谢危手边炕桌上,盏搁在姜雪宁面前琴桌旁,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这偏殿里之前发生什,更不抬头多看眼,放好茶盏后便躬身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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