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棺木卧在柄寒光凛冽巨剑上,不快不慢地穿街过巷,向前行进。
谢昼抱着牌位走在前方,鹤城主和黑衣女子跟在侧。没有哀乐,没有哭声,唯有轻微剑鸣,震荡着深冬寒气。
“是无厌师父和程大夫出殡……”
包子铺门打开,年轻老板看到这行奇怪出殡队伍经过,呆呆,然后回身关上铺门,拽起条白布绑在身上,快步跟上去。
“这小子可舍得送人走。”
“诸位客气。”
谢昼来者不拒,接下他们酒。
这场晚宴可谓是宾主尽欢,直至半夜方休。
次日天不亮,雪停,天朗气清。
谢昼孤身回到无厌和程思齐小院,仔仔细细擦拭遍棺椁,然后将自己本命剑抛出,化作把巨剑,漂浮在离地面两尺高空中。
方才还被冷落在旁酒菜顿时变得炙手可热,所有人都坐下,开始吃喝说笑。
筑基斩金丹,还是极为难缠劫数。
众修士终于意识到,谢昼和他们,不太样。
“怪不得谢道友直闭门不出,原来是胸有成竹啊!区区几个小劫数,哪儿能挡得住谢道友剑之威?哈哈哈,来,此杯在下敬谢道友!”
“谢道友真乃辈修士典范,李某敬你!”
时斩落云千层。黑色云海惊恐尖叫着翻滚退避,墨意浓重天终于渐渐褪色,现出星子与残月。
月光如流水淌过剑锋,映亮丝丝缕缕滴落血色。
风声停。
这陡然变得寂静夜里,肉眼可见地,所有从天而落雪花都如被血洇湿,慢慢染透殷红。
雪落如红梅。
七姑娘和她家和尚走出来,彼此搀扶着,跟上队伍,“真是老,这打眼,还想着无厌师父和程小大夫年轻时候模样呢,那个俊呐……”七姑娘絮絮叨叨说着。
然后又有许多吱吱呀呀开
谢昼把棺椁放到剑身上,御使飞剑,慢慢走出小院。
黑衣女子和鹤城主等在门外。
“墓地选好,就在南山,和邻里街坊们都在起,二老想必也自在些。”鹤城主低声说。
“有劳城主。”谢昼颔首。
鹤城主笑笑,没再言语。
“人剑,当真是绝世剑修风采,佩服,佩服!”
厅内气氛很快热烈起来。
古木门方脸修士眼中闪过丝不自在,但很快压下去,全当方才什也没有发生过般,重新倒杯酒,和善笑着去给谢昼敬酒。
流花宗三人也是震骇,不得不叹声佩服。
自己以为绝境,却不想只是别人随手抹小麻烦。
十几颗奇形怪状头颅砸在雪地里,谢昼边用块白布擦着剑,边踩过积雪深厚地面,走向厅内。
“那、那八目少女……不是金丹劫数吗?”
有人扫那几颗头颅眼,讶异得脱口而出。
这声呼喊唤回所有人神智。
厅内静刹,旋即所有修士都起身倒酒,朝着谢昼纷纷举杯,目光中既有忌惮敬畏,又有热切拉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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