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像是天塌般,台上人全齐齐软腿,又惊又怕地朝向主位上郁镜之恳求。
郁镜之神色平淡地瞧着,直到有戏班子去抬上拉人,要拖过来,才轻声笑下,开口道:“郁镜之名声到底是有多差,莫非是个活阎王,整日都要勾人魂不成?行,根本算不得什事,下去收拾收拾吧,过刻钟,继续唱。”
凤湘班人全都愕然抬头,显然是难以置信,等反应过来,便又千恩万谢地匆忙去后台。
院内忽然又静,杜天明呷口茶,道:“郁老弟在海城可是比去年北边那位复辟当皇帝还要威风百倍啊。瞧瞧这个个儿吓得,跟冲撞御驾,要被砍脑袋似。都说新时代,民国
今日这应节戏选是出颇为应景《灯月辉映》,台上灯火辉煌,台下众人也捧场,叫好不断。
郁镜之略抬手,便有筐筐铜元洒上戏台。
那位皮特先生仿佛真就是来听场戏,听得极为投入,甚至有些桥段还跟着哼唱起来。
戏快过小半时,名托着花灯青衣上台,身段漂亮,扮相清丽,只绕着戏台走小半圈便引得在座不少人注目。
只是不知怎,这青衣似乎有些慌张,脚下略匆忙两步,便身子歪,摔倒。手上托着灯也掉在抬上,蜡烛侧翻,顷刻便燃起火来。
那位突然出现、明显是为杜天明撑腰皮特先生。
此时杜天明话茬儿抛过去,他也没什意外,唇边笑意动都未动,便应道:“既是客人,自当尊重。看皮特先生方才瞧那戏台,似乎眯眼,应当是视力不佳,到廊下未必看得清晰。既然皮特先生喜欢华国戏曲,那也不好让皮特先生不够尽兴。”
“平安,着人在前边儿添套桌椅,近戏台些。”
郁镜之吩咐着,也不理杜天明微变脸色,径自掀袍坐下。
那位皮特先生倒是半点没听出两人之间明褒暗讽、言语机锋来,见能看得更近,还挺高兴,痛痛快快就坐过去。
这变故骇得戏台上人全都脸色大变。
拉弦手抖,弦便崩。
“郁、郁先生……”
“郁先生!这实在是意外,绝不是故意坏您吉利,求您网开面——”
“白楚!白楚快过来,还愣着干什!跪下给郁先生陪罪!”
杜天明笑容淡淡,摆手,也带着人落座。
换坐到楚云声旁边孟老板见状,偏头小声道:“这姓杜听场戏不仅带上群兄弟,还要拉个洋人壮胆……这刚捧上洋人臭脚就憋不住要来给郁先生没脸,说句话都不过过脑子,主位不主位,三岁小孩都不会打这个机锋,这些年,还是这上不台面……”
孟老板小话刚说上两句,还没等到新认楚兄弟回应,戏台上动静便响。
正月十五应节戏多是唱个张灯结彩喜庆,便都是灯戏,常定在傍晚或是夜间。
凤湘班来郁府唱堂会,虽天没亮就来准备,但真正开场,却已是眼下这五六点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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