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意盈盈让步,是个穿长袍戴礼帽短须男子。男子约在不惑之年,身材有些发福,但行动间却足见身手灵巧。这人虽长相普通,如富家翁,但身气势却是不弱,看便是几分久居上位,手上沾过血。
这应当便是天明会会长,杜天明。
楚云声跟着众人同起身,迎接几人,同时略打量眼,除却这领头三人,他还注意到在后头那几个汉子中,有个少年显得有些突出。
这少年与周围人相比,长相是相当好,只是眉眼间戾气很重,似带着股病态阴暗,若楚云声没猜错,这人很可能就是李凌碧四个伴侣之天明会少主,杜七。
“郁老弟好大阵仗,请这多人,原来还不是单请老杜啊。”
官贵人家中,便又是副面孔……”
楚云声正听着,前面西装革履周处长忽然便过头来,笑着插话道:“孟老板这话,你便是不在达官贵人之列?”
周处长道:“不论那些外来洋医生,还是们国家西医,都还是有许多救死扶伤、医德高尚人。前年夏秋海城县疫情,连着城郊都乱起来,租界半封锁,禁止人员进出,却还有不少医生来找,想求个情面,去外面救人。甚至还有夜里偷跑过去,当时认识位陆医生,跑出法租界,被法兰西大兵追,还摔断腿,被人笑话好久。”
孟老板笑起来:“知道!陆医生不爱听别人讲,但他自个儿又偏偏爱讲,在饭桌上给人当笑话听……”
周处长也跟着笑,又道:“他是位好医生。这样好医生总是会有,只是目前少些,但日后,总归会越来越多。观同孤兄,便会是其中之。”
杜天明见院内这些人,便笑起来,朝众人摆手:“咱们可都是老相识,客气这个做什,都坐都坐!”
“哦对,”杜天明说着,忽然侧身抬手,“这位是英吉利来皮特先生,身份贵重……郁老弟,皮特先生喜欢华国戏曲,这请皮特先生坐个主位,不为过吧?”
楚云声注意到郁镜之从进院便跟看猴耍戏般含笑瞧着杜天明,像是并不担心
楚云声听懂这位周处长话中深意,不免心中失笑,郁镜之这些下属好友,倒还真都是些有趣又有心人。
三人就着医院这个话题又聊几句,便听院外又传来阵由远及近脚步声,旋即,月洞门那儿就转出几道身影。
打头是郁镜之,他已换身黑底长袍并暗红窄袖对襟马褂。马褂布料光泽柔亮,织暗纹,于半明半晦稠红暮色中流动着沉郁艳色,他从院门梅花树下过,正巧起风,这艳色便从衣襟拂上面颊,与他刻意扮出病容衬,竟别有番风姿。
在他身后,十几个藏青短打汉子簇拥着两人,也先后迈进院中。
其中先步进来,是个黄头发蓝眼睛洋人,他像是没见过这院内阵仗般,毫不掩饰自己好奇和惊讶,对着搭好戏台频频投去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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