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沿着官道入小路,大约小半个时辰,就到京郊处农庄。
到农庄却不算完,只是换衣裳,弃马,还要出庄子继续往外走。
幸好楚云声中毒无大碍,陆凤楼练段日子兵,身子骨也硬朗些,这几里地走下来,也只是出层薄汗,算不上太累。
这样走着,过晌午,三人才看到处隐没在山间小小村落。
山间风大,楚云声怕陆凤楼着凉,便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颗球。
新年之初便有大官入狱,还是谋反罪名,可算是顶新鲜事。夜之间,镇北将军北寒锋就顶替丧权辱国摄政王,成百姓和士子口中新谩骂对象。
将门受连累,气急败坏,纷纷忙着和镇北将军府撇清关系。
这可是诛九族大罪,且又不是脸皮厚如摄政王,不在乎毁誉名声,谁也不会在漫天口诛笔伐之中安安稳稳地专心过大年。
成弃子,将门也恨毒拖他们下水世家。
虽说是双方皆有意,但临阵背叛盟友,世家也做得不地道。将门看明白被利用真相,又怀疑是世家故意陷害,便实在不甘心咽下这口气。真和世家抗衡做不到,但却也不想让他们安生,于是便也想方设法从各处都给世家找不自在。
那根被揉捏得红艳手指握进掌心里。
他慢慢喘出两口气,按按眼角。
片刻后,低着头小太监进入殿内:“陛下。”
陆凤楼睁开眼,缓缓坐起身:“多少个?”
小太监道:“十七个。按您吩咐,动半,剩下全当不知。皇城卫调动也是在昨日晚间,属摄政王府秘密调动。还有您说那几人,已查过,密函都在御书房。虽有才能,却难领军。”
这颗球此时站在村口,朝里望望,脸色诧异:“又是换粗布衣裳,又是弃马,老师是想带进这村子?”
看他白玉般风流昳丽脸上
朝内诸多大臣也都是闭门谢客,半点不像个过年气氛,走亲访友都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,做贼般。世家宴请帖子送到手上,也多是备礼,不敢轻易答应上门。
世家对此却无反应,沉寂如没入水下顽石。
而使这京中夜变天楚王爷却并没有过多地去在意世家反应。
他在年前便得到则期盼许久好消息,等到陆凤楼在宫中祭台祭天之后,还不等用午膳,就将人裹上马背,带着狄言道出城。
迎风踏雪,骏马嘶鸣。
陆凤楼看着地砖上影子,笑声:“千军易得,将难求。朕今日帮摄政王,少说还能让这良将为朕再卖些命呢。至于往后——”
飞鸟尽,良弓藏。
说得惯来顺口六字忽地卡在喉咙里,指尖还有些肿痛,陆凤楼收笑,微微偏头,烛下阴翳蓦地爬上他眉头。
这年大年初,注定不如往年歌舞升平,红火热闹。
因着朝会未开,各衙门也都在休沐,北寒锋与镇北将军府众人便只被皇城卫投进大牢,等开朝再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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