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缩回去
手颤
颤，落在膝头，缓慢地敲击着。
等敲到第九下时候，上头便突然传来问德惊恐叫声：“王爷！”
众大臣惊慌抬眼，便见刚刚踏上最高玉阶摄政王突然以袖遮口，峻拔身影摇摇欲坠。
周遭宫人忙去搀扶，宽大袍袖扯开，却是大片咳出黑色血水。位高权重摄政王面色青白地闭紧眼，
探鼻息，竟是微弱如风中残火。
大殿内顷刻乱起来，惊慌声四起。
陆御史挺直脊背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。
他嗫嚅着嘴唇，想要打断分辩什
，但在楚云声沉凝冷淡目光下，却竟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他可以说这是没有证据诬陷，但以堂堂摄政王地位说出来，又岂会是真没有证据？埋藏多少年本以为再无人可知腌臜被件件掏出来，又岂是句自辩可以摆脱？
陆御史面如金纸。
到得最后，只听见锵声清越拔剑声。
摄政王，眼底却静得令人发慌。他口中说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大逆不道，但眼里却没有权势味道。
这大晋姓陆，但今次这除夕宴是姓赵钱孙李，还是姓楚，却好似不那分明。
陆御史有些惊骇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楚云声微垂手，无法判断那是否是双执棋人手，便只能喉头动动，双唇哆嗦地挤出两字：“——逆、贼！”
正有凛风来，呼地下撞开不甚严实太极殿偏窗。
突降大雪冷酷地卷进来，殿内烛火忽惶惶然起来。
于这混乱中，赵家主站起身，淡淡道：“陛下，传太医吧。”
渗着寒意冰冷剑锋沉沉地压在再难直起脖颈上，陆御史胡须颤抖，猛地大喊道：“陛下——臣冤枉！”
“曹操喜好梦中杀人。本王醉酒，也爱舞剑。”
楚云声淡淡环视殿内圈，收剑还鞘，走回阶上。
泼滚烫血正好溅在赵家主桌上。
他手朝后避避，酒杯却来不及躲，被满上杯殷红鲜血。
缭乱光与影刮着楚云声冷然沉静眉眼，使得他神情充满晦暗不明错杂和诡谲。
他平静地看着陆御史，手指按在剑柄上：“陆大人不是逆贼。但陆大人二十年前于穷乡僻壤杀妻害子，只为娶赵家旁支六小姐为正妻，可也算不得什好人。”
陆御史苍老黄浊双眼蓦地睁大些。
“这些年，你从御史台步步升上来，参过贪污户部侍郎，却又比户部侍郎收银子还要多。斗过地方残害同僚知府，却又比知府还多背上几条人命。骂过强抢民女贵戚，却又比贵戚玩弄女子还要残忍。”
楚云声语速渐渐变快，字句越来越重，似铁锤般，狠狠砸在太极殿地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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