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落
雪
眼睫颤下，眼角微微挑起，状似玩笑
样扫眼楚云声腰间悬挂佩剑：“朕怕老师腰间这柄奉天剑。”
“上斩昏君，下斩佞臣——谁能不怕呢？”
奉天剑。
这是先帝临终时赐给楚云声
陆凤楼怔片刻，旋即竟慢慢笑出来：“是，老师。”
他转身往内殿去拿件大氅裹上，出来时便看到楚云声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昭阳殿门口，冷漠而平静地望着他。
而昭阳殿内外，竟然个宫人都没有。
陆凤楼有些诧异。
平日里这人最喜欢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，踩他颜面，今日这样罚他，竟然会遣散宫人，实在是匪夷所思。
雪白狐毛簌簌扑下轻雪，坠在地上。
楚云声手指扣在嵌玉石腰带上，走上龙椅前台阶，高挑俊秀身姿在风雪中拉成道极美剪影。
陆凤楼半阖眼霍然抬起来。
玉带啪地落地，竹青衣袍领子散开，露出线骨感秀致肩颈。
陆凤楼被酒液泡得殷红唇微不可察地颤颤。
都不敢抬头看陆凤楼眼，带着帮宫人赶紧照着吩咐收拾殿内。
殿内跪地伶人娼妓全被拖出去，红纱红鼓股脑撤，殿门和四面窗户全部打开，呼呼烈烈深冬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，冻得所有人都打着颤。
陆凤楼潮红脸色顷刻便被冻得发白。
他唇角笑意慢慢敛，双墨黑眼注视着走到他面前来男人，语调却仍带着丝懒散笑：“老师这是做什
？门开窗开，朕乐子也都被赶走——”
“今夜朕冷，若是连个暖床人都寻不到，那老师可愿意为朕来暖暖？”
即便心有怀疑好奇，陆凤楼面上也未显出半分。
他便像个真正被养废没骨头软脚皇帝样，走到昭阳殿外覆雪台阶上，干脆利落地跪下来。
楚云声扇扇将昭阳殿窗户关上，然后便走到门外陆凤楼身旁站着，没有撑伞。
他留意着陆凤楼表情，见他肩上雪都盖层，嘴唇泛起层白霜，才低声道：“陆凤楼，你怕
什？”
陆凤楼显然没想到楚云声竟然会突然直呼他名字，问出这样句话。
风卷着大片雪撞在木窗上，砰砰响声声声传来，陆凤楼猛地起身，错过楚云声，朝殿外走去。
楚云声脱下外衫动作停住，他冷淡地向后瞥去：“陛下就这走？”
陆凤楼脚步顿，回过头来。
他脸上没有半分表情，冷沉沉地看向楚云声，没有说话。
楚云声淡淡道：“穿好衣裳，去门外跪着。”
尾音勾着笑，带极讥嘲戏谑。
寒意侵袭。
楚云声体内火热被这覆冰溅雪地冷，倒是安分不少。但身体不热，他这心头怒火却是越来越炽。
他凝视着陆凤楼这副风流浪荡模样，平静道：“何须今夜，现下可好？”
说着，楚云声便也不管陆凤楼反应，径自抬起手，拉开大氅带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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