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檄文抄本,此刻正在宴语凉手中。
辞藻华丽,行文洋洋洒洒、文采飞扬。因这群人起兵时打个“清君侧”旗号,檄文自然直指岚王,痛斥岚王种种罪状。什“囚禁天子包藏祸心”,“残害忠良只手遮天”,当年太子三皇子恶斗、澹台家倒台锅也全往岚王身上甩。
宴语凉在那篇檄文里则就是个摆设,“可怜无助”、“亟待解救”。
记得史书里写过,以前也
实在是那群江夏文人反贼太不经打,招兵买马集结起来根本是群乌合之众。岚王随便派去个下属几天就收拾完,皇帝更是全程啥都没干。
“并非如此,”岚王正色道,“区区数日便能平叛,正是人心向背最好证明。锦裕帝天下稳固万民归心,不仅收复燕云是功绩,清剿乱臣贼子同样是功绩,又如何不值得大书特书?”
“阿昭乃大夏明君,将来不知多少后世帝王要瞻望修习,切功业自然都要事无巨细好好写,让所有人都知道阿昭英明不凡。”
宴语凉:“……”
咳,朕其实也没那英明不凡,有点羞愧。
次该如何写这起居注,以后就看你悟性。好好学。”
小史官:“是!”
他便立侍边,看岚王坐下与皇帝商讨之前江夏文人勾结细作叛乱之事。此谋逆大案经过大理寺三司近个月会审,这两天终于已审得差不多。
国家大事就是这样,件件又件。
有时候堆叠起来,也分不清必然孰轻孰重。那既然情报官是谁事没有头绪,北漠异动也要等使团回来再做定夺,当然是先把手头证据确凿案子给处理掉。
但既然岚岚那坚持,就按他说来吧。
年轻起居舍人认真记下岚王嘱咐,又听岚王问他:“此次叛乱之事你作为史官清楚多少,也都说来听听?”
周亦安:“回岚王,三魁首皆是江夏文官。其中王文簿乃是武帝重臣后裔,锦裕年征北漠时负责粮草运送,因醉酒耽误战机被贬,此后直不得提拔。张诗仙是江南才子写过不少佳句诗篇,因贪污受贿不得晋升。许监审家是江夏当地巨富,自幼擅文采诗歌却屡试不第,常写书写诗牢骚抱怨朝廷不公。”
“三人谋逆时,是以名仕身份邀约江夏太守等众*员宴饮,席间绑架太守以控制江夏城。又凭恃三人于当地颇有些名望根基,于临近几个郡县大肆招兵买马。”
“张诗仙还写篇‘清君侧’檄文,在百姓中流传甚广……”
经查明,江夏叛党魁首三人勾结瀛洲细作,多年在江南代散布谣言、煽动人心,后大理寺又在几人家中查出与瀛洲贿赂往来、反诗反文若干,证据确凿。
奚行检意见是将魁首三人问斩、其余叛党重罚,以儆效尤。
岚王吩咐史官:“陛下仅仅半月便平定叛乱,此等英威武德定要大书特书。回去与你同僚们也知会声。”
周亦安:“是。”
宴语凉小声:“但是岚岚,朕其实……好像也没干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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