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双足浸在溪水里,双眼里,倒是没有意外相见神色:“陶探花,你说得对,相逢总是有缘。”
“惭愧,还不知兄台家门。”陶清风倒是不意外对方认出他,首荫原卖那多幅字。陶清风不去打听对方,不代表人家不会打听他。
青年略愣,小声嘀咕:“你现在还不知道啊?”他蓦然想起什似,上下看稀奇似打量陶清风,露出丝近乎无奈笑容,“现在明白你春闱成绩是怎回事。”
陶清风为他这跳脱思绪弄得有些接不上,自己不打听这个人,和自己春闱成绩靠后,又有什关系呢?他虚心求教:“陶生愚钝,请兄台明示。”
青年眼珠转,脚在溪水里轻轻摆动着,道:“你连是谁都不去解。自然不会去解春闱主考官是哪派,自然也不会去解他们要取怎样卷子。名次自然靠后。这回殿试,你能中甲……”他忽然露出个近乎戏谑笑容,“难道是,傻人有傻福?”
拜几拜,低声道:“陶生今日还愿。”
老妪并不知道昨日京师放榜,轰动全城。也不知道这就是“跃成名天下知”“寒士楷模”陶清风。老妪只知道他三个月前,连去文庙烧香钱都没有,只能来这个寒酸且陋小亭里象征性求点保佑。
春闱取贡生,皇帝并没有过问,被四皇子党把持。陶清风文章平稳,策论保守,并不投其胃口,被取在第二百三十名,只能算贡生里中下流,本来还以为及第无望。
毕竟陶清风不像应大砍和燕澹生他们样,能提早获悉每次主考官派别,从而写出不触怒派别政见文章。他们都是绝顶聪明之辈,只要知道点消息,自然能小心趟过。
陶清风当时就无所知,还好他功底扎实,鸡蛋里挑骨头也无法指摘更多,贡生还是取。只不过名次被做手脚,调到后面。
还从来没有人说过陶清风“傻”,陶清风呆,电光火石间忽然意识到:如果殿试名次在他之后,大概不会说他“傻”,那样岂不是在打自己脸。而在他前位,就只有两人……
“应状元也参加武举,虎口茧印合该很厚。你却没有,所以你是燕榜眼,失敬。”陶清风沉稳地说。这和他之前闪而过猜测,倒是
幸好殿试考较、明珠不掩,终于还是发光,取成甲探花。
陶清风走出“学而”亭,忽然发现路边树下系着匹马,不远处青年坐在小溪边,小心地脱雪白罗袜,正试探着把赤足探进水里。夏天水暖,青年发出惬意声音。
陶清风在首荫原桥下见过他。后来春闱考场、殿试听序,也远远瞥见过这个人。陶清风知道,这位同科学子名字他定听过,毕竟会试、殿试名单,陶清风都眼熟,只不过对不上脸。
今日放榜,明日陶清风就要去殿前谢恩、御街打马、琼林盛宴。不知对方是否上榜,来此偏僻京郊又是何故?
陶清风走到溪边,作揖。“兄台,又见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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