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清风终于从沉默中找到点理由,道:“你说过,是古人‘神授灵魂’上身……”
“带着所有记忆、知识和性格?别再说失忆断层,”严澹音调虽然依然低沉温柔,内容却不容置喙,“还挖到块石碑。刻着《南山小调》,那天你生病在睡梦里唱过:‘朝驱牛,平野草正肥;暮驱牛,烟斜山雨微’※。”
陶清风又陷入沉默,原来自己梦里,还念这首儿时歌谣。只是为什这些都会刻在石碑上,现在又被挖掘出来,现在“新南县”进行保迁工作,不是大楚最大学堂——‘陶馆’挖掘、迁移和保护吗?
严澹仿佛听懂他沉默问询:“这些碑都是从‘陶馆’里挖出来。全国最大‘陶馆遗址’有座‘碑堂’。这是其他‘陶馆遗址’都没有。二十来块碑。其中能辨认碑,有五块。块是《登科录》,块是《登第阁长联》,块是《南山小调》,还有两块是……”严澹顿顿,改称呼,“陶探花,你写诗。”
陶清风心底酸,不仅为这个恍若隔世称呼。更是因为……竟然真有人把他诗稿文论从乡下整理出来,并刻碑保存?
听严澹不受干扰地念下去,自己那副当年写完以为永不见天日长联。
“六千仞险滩牛头渡,九门金台挽天河。凭栏静听,忆周成诸礼、鲁书春秋,秦通函谷、汉拒匈奴。昭昭千秋此辈,觉神州咫尺,王行正道。金凤游日,醉来荻芦斜阳,于嗟何有。”
严澹还不紧不慢,正儿八经地点评着这个长对联:“牛头渡险滩,现在是个水力发电站。你说东边九门金台那个方向,被垦平。荻芦斜阳……千年前这里水边长满芦花,是挺适合长醉。但现在河流改道……”
陶清风终于虚弱地找回自己声音,知道这回是瞒不下去,喃喃道:“为什这副对联……”
这副对联,为什会重见天日?自己南山乡下书稿,难道没有腐烂成灰?但如果有人给自己挖掘出来,并流传于世,为什在现世,自己又完全找不到那些痕迹?
陶馆是崇安年间国子监祭酒燕澹倡
“这副对联,刻在块发掘楚碑上。”严澹道:“落款是:大楚佑光三十年甲登第探花陶生广川庚子年秋撰。”
陶清风艰难道:“其实……”
严澹又起话头:“别着急。这次发掘楚碑,并不只块。还有块是找很久资料,却没找到大楚佑光三十年登科录。上面记载三甲共六十二人名字。你都很熟悉吧……听听,甲状元:应大砍。甲榜眼:燕澹生。甲探花:陶清风。”
陶清风再次眼前黑。
“陶清风。”严澹是第次这样叫他全名,道:“这个名字,也不能说没有同名同姓。至于陶广川,这个名字,也不能说没有同名同姓。但是既叫陶清风,又叫陶广川……千二百年前,应该也只有那位探花郎。至于这千二百年后,想来也不会是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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