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从来没有哪刻比即将触及到熟悉容颜时,更笃定个念头。
他再也……再也见不到燕澹生。
哪怕严澹脸和燕澹生再相似,陶清风觉得自己,也从此能从容地将他们当做两个人来看待,不会再犯代入上辈子妄念错误。
因为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去碰燕澹生,但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床边照顾严澹。
燕澹生从此会安静地留在他心里,却是在心里碰不到地方。哪怕做梦,也能分得清清楚楚吧。这样,对他们两个人,都能公平。
陶清风费很大力气,终于把严澹西装裤子也脱下来。现在是深秋,所以严澹里面还穿着条薄裤,好歹让陶清风尴尬感没有加剧。然后他小心地给严澹盖好被子。
做完这切,他打电话,请服务员送碗藕粉上来,预备着严老师中途醒来,可以给他解酒。本来他想请服务员送点葛根,但附近并没有中药店,陶清风只好打消调制解酒药粉念头。
刚把藕粉端进房间,陶清风忽然听严澹在背后,喊声:“广川。”
“在。”陶清风回过头,以为严澹醒,没想到严澹眼睛还是闭着,看来只是在做梦。
陶清风心中有些感动:严老师做梦时,也想到自己?他该感到荣幸,还是惭愧呢?或许兼而有之吧。无论如何,今晚能有机会照顾严老师,虽然完全无法偿还他帮自己恩情于万,但好歹他内心是愿意,且很开心。
可是为什那难受,陶清风眨眨眼睛,这应该对自己来说,也是解脱好事,为什他眼眶发酸,内心钝痛。是在贪恋那其实并不存在,只是偶尔相似引发错觉,错觉对方还在,虚伪又自欺软弱情绪吗?
这就跟贪图懒惰安逸情绪样,都是立志苦学时该丢掉东西。
“广川。”严澹又叫声,如果仔细听,会发现那是多珍视而温柔口吻,却还有点难过。
然而陶清风此刻思绪纷乱,根本无法细辨。他只是轻轻把严澹被子往上拉高点,最后次,在心中,以指代不明
严澹又在梦中叫声:“广川。”他叫时候,眉头皱得非常紧,似乎在经历某种痛苦之事。陶清风心中不安:为什严老师会露出这种表情?难道是太过担心自己,唉,自己真是愧对严老师良多,给他添很多麻烦,现在还有精神上负担……
陶清风坐在床边,怔怔伸出手去,想去抚平严澹眉宇,手将碰未碰时候,忽然又愣住,这张脸,他直会控制不住地当作燕澹生脸。
他怎会去碰燕澹生呢?他不敢,他也不能。
严澹是他朋友。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士庶和门第,他如果抚下严澹眉宇,应该是有这个资格。
陶清风心中仿佛开扇窗户,风穿过胸膛,那阵风带来新气息,也带走他胸怀里将熄灭,埋藏得很深东西。时间,他心空荡荡,脑海里涌动着个半是悲伤,半是感慨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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