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方才心中烦躁,又被萧朔这幅冥顽不灵样子所激,时竟险些漏真意。他此时方回过神来,定定心,压下念头:“罢……你与朝堂窍不通,倒也不能全然算是你错。”
皇上示意内侍,倒盏茶递过去:“说罢,你心里如何想,朕也听听。”
“臣没想什,只是觉得不能割让燕云边境罢。”
萧朔道:“父王英武才干、赫赫威名,臣半分也没能守得住。若是再连父王打
“好,跪什。”皇上惫声道,“朕昨日气糊涂,你也跟朕块儿糊涂?”
萧朔静片刻,并不说话,起身走过去。
有内侍布好座位,将桌上茶水杯盏撤净,尽数换全新,悄然退在旁。
“昨日之事,是朕罚得重。”
皇上缓缓道:“可你也确不懂事,给朕添不少麻烦……你心里可清楚?”
“公公!”高继勋眼睛亮,快步过去,“皇上可见完人?有要事,急着面见皇上。”
“方才见来客,已由金吾卫护送着,由侧厢送走”
内侍行个礼,不急不慢道:“皇上要见琰王,请琰王即刻进去。”
高继勋愣下,有些错愕:“可是——”
“高大人。”内侍道,“皇上命您好好想想,‘若有日、圣眷衰迟’是什意思。”
”
“非是末将擅自做主。”
常纪拦在门口,静片刻才又道:“此时里头坐着人,正就行刺事给皇上个交代……大人想好要进去?”
高继勋愕然抬头,脸色变变。
常纪看他眼,转身回去,合外殿门。
萧朔垂眸:“不清楚。”
皇上看他半晌,眼底神色闪而过,语气微沉:“你还真是很像你父亲……”
“微臣愚鲁。”萧朔道,“皇上若不将这句话说明白,臣便当褒扬听。”
皇上顿下,倏而醒神,失笑:“看你这话——原本也是褒扬,叫你想到哪儿去?”
萧朔并不反驳,仍垂眼,坐得漠然不动。
高继勋立在原地,他不曾想到这句竟也能立时传在皇上耳中,想起自己曾说过话,时几乎满背冷汗,半句话也再说不出。
内侍不再多说,客客气气将萧朔请进内殿。
萧朔起身,随着内侍进内殿。入眼清净,已早不见那位“外臣来客”。
皇上正靠在御榻上,由两个年纪轻些宫人慢慢揉着额头。
萧朔停在门口,俯身要跪:“臣——”
“慢着。”高继勋把扯常纪,皱紧眉,“怎会……他不是从不入京吗?皇上又未下诏,如何——”
常纪摇摇头:“只奉命护卫皇上,其余事纵然知道,也概不明就里。高大人找商量,还不若去找太师。”
“况且。”常纪被他拽着,看眼,低声道,“琰王就在此处,您若不知忌讳,自可嚷得再大声些……”
高继勋脸色青阵白阵,咬紧牙关,退开几步松手。
正僵持时,内殿终于开门,内侍躬身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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