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看着他，审时度势：“王爷？”
“欠
命。”萧朔被他叫
声，敛眸，语气平静，“用你命还？”
“对啊。”云琅不知道萧朔在气什
，有些迟疑，“毕竟您龙凤胎刚被茶叶蛋汤泡……”
萧朔笑声。
不知为何，萧朔眸底戾色已比此前任何时候都浓，神情阴鸷，寒意薄出分明锋刃。
萧朔装得好，在先生夫子们面前进退有度、宅心仁厚，其实明明也记仇得很……
念及此，云琅忽而顿顿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。
当初萧小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、心只读圣贤书，书房里何止清静，站在窗外都不知里头人是死是活。
如今……再怎说，也不该这般没动静。
云琅沉吟半晌，慢慢睁开只眼睛。
云琅被数落烦，就想方设法把萧朔从书房往外拐。
萧朔起初几次还能被他唬出去，后来察觉出来端倪，再不上当。任云琅怎蹲外边拿石头子砸窗户，都岿然不动。
再过些时日，实在被烦得不行，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陷阱设伏。
那时候，云琅进萧朔书房还从不走门。半夜拎着刚买蟹黄包兴冲冲砸开窗户，脚踏空，整个人结结实实坐在土坑里。
萧小王爷书读得好，挖个陷阱也周到，还在陷坑里给他厚厚实实垫好几层棉垫裘皮。
碧水丹药力差不多到头，云琅阖着眼，坐在榻上静静歇歇。
萧朔书房比起从前，差得其实并不很多。
窗边就是软榻，榻上放着案方桌，边上常年备着笔墨纸砚。
推开窗户，就是个不大小花园，
景色雅致，又很幽静，书读累便能赏赏景。
云琅心下沉沉，正要先下手为强，手腕忽然猝不及防
云琅：“……”
云琅不着痕迹，右手慢慢藏到背后，捻捻袖口藏着三颗拿来防身飞蝗石。
他自觉没说错什话，既没拿棍子抡萧朔，也没忍不住骂萧朔他大爷。
无非就是为加强话本情景感，叫人身临其境些，坐下萧小王爷大腿。
萧朔身上凌厉杀气，就很没有道理。
云少将军身经百战，朝翻车。坐在垫裘皮坑底，抱着两屉蟹黄包子，满腔感慨仰头。
正看见窗户推开，“沉稳内敛”、“持重斯文”萧小王爷探出大半个身子，捧着满怀不知哪弄来栗子，百般解气地瞄准他脑袋。
……
云琅终归没绷住，笑声。
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云琅想起窗户外头花园，咳声，悄悄压压嘴角。
前些年，还在端王府上时候，他没少跳窗户来烦萧朔。
萧小王爷没能随端王英武善战，书却读得很好，又肯用功，很受先生夫子们喜欢。
云琅那时已将整个禁宫瓦片都揭个遍，还无聊，就趁着龙图阁老学士午睡休憩，偷着给人家白胡子编辫子。
老先生气得麻花辫胡子直翘，拎着云琅数落，张口闭口都是要他学学萧朔持重斯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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