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就在他们房间正对屋顶上方,正站着个人。
黑衣
沈峤欣慰:“不错,你果然很好,不愧宇文家千里驹也!”
宇文诵难得露出抹扭捏:“那能跟着您学武功?”
沈峤笑道:“自然是可以,收弟子,看本心,二看资质,哪怕资质寻常,只要本心正直,便已足够,更何况你资质卓绝,根骨上佳,确是块练武好料子。”
宇文诵大喜,起身就想拜师,沈峤却拦住他:“先不忙,等领你回碧霞宗,再正式行拜师礼也不迟,那样方显郑重。”
宇文诵自然没有意见,与沈峤席话,解他不少心结,当晚便睡得很好,几乎沾枕头便入梦。
对母亲说,年纪最小,要让先走,为宇文家保留丝血脉。”
若是十五,说至此处,定会忍不住落泪,但宇文诵却没有哭,他仅仅是声音低沉些,小脸紧绷,显出几分肃穆。
宇文诵低低道:“现在多希望能回到从前,哪怕是被他日日捉弄也没所谓,只盼这只是场梦,梦醒,他们也就活过来。”
沈峤沉默片刻,他知道宇文诵心智远比般孩童成熟,寻常安慰言语对他实无多大作用。
“你知道三才所指何物?”
却是沈峤想起他方才那些话,心绪不免有些起伏,打坐许久也未能完全进入物两忘境界。
此时正是三更半夜,白日喧嚣繁华悉数褪去,只有窗外遥遥传来打更锣响。
既然无法入定或睡眠,他也没有睁开眼睛,而是闭目养神,五感全开,细细感知,周遭切仿佛俱都融入呼吸之中。
他蓦地睁开眼,起身飘向窗外,迅若闪电,悄无声息,别说宇文诵现在在做梦,就算他醒过来,只要不是亲眼所见,怕还不知道旁边少个人。
其时窗户半支,要容人出去有些勉强,沈峤却如鬼魅般,上半身刚探出去,人就已经贴着客栈外墙飘上屋顶。
宇文诵:“天、地、人。”
沈峤:“立天之道,曰阴与阳;立地之道,曰柔与刚;你可知后面是什?”
宇文诵点点头:“立人之道,曰仁与义。”
沈峤:“不错,本不想提及往事,徒惹你伤感,但此刻既然说起,免不便啰嗦两句,道家虽修清静之功,但也讲究因果相报,此非佛门独有,宇文赟倒行逆施,令你满门蒙冤而死,你若想报仇,非但不会阻止劝说,还会教你武功,但不希望你心意惦记着这件事,人之所以为人,便因区别于禽兽灵智。虎狮之属,即便脾性再好,只要肚子饿,必然就要觅食,就要杀生,但人饿,却可以忍饥,更知如何通过种种手段让自己吃饱穿暖,这才是人之所以跻身三才根源,你明白?”
宇文诵果然悟性非凡,他沉思片刻,便点点头:“明白,道长希望能抛开过去包袱,当个顶天立地人,即使再恨宇文赟,也不要成为宇文赟那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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