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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底,天寒地冻,滴水成冰。
周戎夜晚开车,白天才敢稍微睡会儿。他仔细辨别丧尸大潮行迹,尽量捡荒野无人、地势高陡路线,缓慢而安全地路南下。
沿途所有城镇和村庄,都在夜之间变成废墟。
天高地远,北风呼啸。脚下遥远村落寂静空旷,田野里荒草随风压向边,隐约可见蚂蚁般渺小人影在田埂上缓缓移动。
“丁实呢?!”
“嗯。”
周戎悲愤道:“不要那多‘嗯’!具体说说!”
司南发出抗拒“唔唔”声,大概意思是不想具体说说。
周戎像头吃食吃到半被人强行夺走狼,坐在那抓抓耳朵,突然眉头皱计上心来,换个方式问:“那在所有人中,你最喜欢是不是戎哥?”
“你喜欢戎哥吗?”
“嗯。”
周戎还没来得及七上八下,就被这清晰肯定、毫不犹豫嗯字给打蒙,半晌愉悦地“嘶”声,又不怀好意问:“你喜欢颜豪嘛?”
简直太乘人之危,要是颜豪在话估计得冲上来揍他。
这回司南迟疑好几秒,“……嗯。”
眉毛拧起来,潜意识仿佛经历某些非常痛苦回忆,发出微弱挣扎。
“为什抓你?是不是你带什东西?”
司南用力别过头,扭动频率越来越大。周戎手抱不住,双臂把他扣紧在自己大腿上,却见他神情越来越焦躁,胸腔也急促起伏,继而发出细微而尖锐声响,那是在倒气!
“没事、没事……”周戎见状不对,立刻把他紧紧按在怀里,用力抚摸他头发和脊背,在耳边不断重复:“别怕,是戎哥错,不问你……没事,别怕……”
好半天司南挣扎才渐渐平复,伏在他臂弯里,眉心还紧紧锁着。
那是丧尸。
某个阴天中午,周戎把车停在半山腰,前后设置好路障后,锁好车门,把昏睡不醒司南裹成卷儿枕在自己大腿上,俯在方向盘上小
司南扭下,看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,小小声地:“嗯。”
百花齐放,礼炮齐响。
周戎志得意满,觉得人生正在自己眼前徐徐铺开条金光大道,眼见就要走到办喜事收礼钱、喝交杯酒送入洞房巅峰上去。
他仰天长笑数声,捏捏司南削瘦脸颊:“很好,戎哥也喜欢你,最喜欢你。”
说着他在司南额角上亲口,踩着油门发动汽车,在夜幕降临旷野中驶向下座城镇。
周戎:“?!”
“……”周戎心念电转,问:“你喜欢春草吗?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郭伟祥呢?”
“嗯。”
“戎哥错,不问好吗?”
周戎用胡渣蹭他冰凉脸,蹭得司南不乐意地躲闪。
他呼口气,不敢再问相关问题。
然而温暖身体还紧贴在自己怀中,静谧车厢里,甚至连彼此心跳都清晰可闻。过片刻,周戎心又有些痒痒,忍不住咳声:“司小南?”
司南昏昏欲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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