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意识中响起另
道声音，恍惚近在耳际，忽而又远在天边，飘飘渺
杀光他们。
不然就惩罚你。
杀光他们。
……
司南胸腔中发出漏气般尖锐
嘶响，竭力捂住耳朵，但无济于事。
“……你是谁？”周戎狐疑地眯起
眼睛。
罗缪尔没有回答，视线转向司南，恶意地笑起来。
“不自量力。”他咳喘着笑道：“过去吧，在他眼里你是这里最危险丧尸……他会亲手绞死你，不信就过去试试。”
司南喘着气又向后退，然而他已经挤到墙角，再退也只能让脊背更紧挤压墙面而已。
好痛啊，他喃喃着对自己说。
他竭力闭上眼睛，再睁开，过量自白剂造成强烈癫狂绞断中枢神经，在眼前形成幕幕光怪陆离画面。
——他仿佛又回到很小时候，身处在模拟特训场景中，不杀光所有丧尸就出不去。
墙后面是丧尸，地上是丧尸，远处废墟里是丧尸，这个面目模糊对他张开双手……也是丧尸。
杀光他们，脑海中声音催得更急迫，让他头痛欲裂。
杀光他们，不然要电击你。
气，眼底泛出狼王般森寒血色。
他呼口气，竭力调整面部表情，转过身来。
司南已经爬起身，倒退好几步，脊背紧贴院墙站着，身体似乎有些微弓——周戎眼就认出那是为什
。
不是因为长期断食后又被,bao打成伤，导致无法站直。
而是困兽在拼尽最后丝气力进攻前，充满警戒和仇恨姿态。
不远处那个丧尸又向前步，似乎在喊什，要上来吃他。
但
真好痛啊，司南模模糊糊地想。
求求你们……真打不动……
“……司……南……”
“司南……”
……真好痛啊。
极度饥饿已经化作痛苦撕扯五脏六腑，被电击和殴打造成伤痛犹如千针万刺，折磨着他全身每根神经。
然而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，那电子合成冰冷无情声音却不放过他，犹如跗骨之蛆，从每根骨缝中滋滋冒出恐怖电光，把他鞭打得遍体鳞伤。
杀他。
杀他。
杀光他们。
身后突然响起阵混合着咳嗽低笑：“没……没用，你看他那样子……”
“他失控时谁都不认得，在他眼里们都是丧尸……懂吗？”罗缪尔俯在砖墙废墟中，断断续续地嘲道：“大脑在严重刺激下条件反射性幻想。就算他妈来都没用，他只会绞死所有人……所有丧尸，咳咳咳……”
周戎咆哮：“你们对他做什？！”
罗缪尔没有回答，换个坐姿，艰难地呼出口血气：“你姓周，是不是？”
周戎缓缓摇头，摊开手，示意他看自己空空如也掌心：“司南。”
司南不作声，警惕地眯起眼睛。
“过来，司南，不伤害你。”周戎上前半步，颤声道：“戎哥没抛弃你，看，这就接你来。”
·
丧尸往前走步，司南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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