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理解谢游忐忑和慎重——钢琴和音乐,是他心里捧在圣坛上存在,必须以最大尊重和最多努力,才有资格去触碰。如果不能全心投入,如果只能弹奏出有瑕疵乐曲,那就是亵渎。
视线里,
谢游握着余年手,揣进风衣外套口袋里,解释道,“那是教乐理课老师。”
余年弯弯眼睛,“过几年,他还记得你。”
“嗯,”谢游眼里带些浅笑和怀念,“上课总是坐在第排,他很喜欢问很难问题,但每次都能答对,他说这样让他感到挫败。”
余年笑起来,“以前念书时候,老师也说过类似话,他出随堂测验题目非常难,很得意地说班里肯定没人能答上,没想到答对。”
两人散着步去河边小餐馆吃晚饭,又看会儿沿途夜景。回到家,谢游在前面,余年走两步,在楼梯转角位置停下,犹豫两秒,喊道,“谢游。”
音发得非常标准。
余年敏锐地发现,听见这句话时,谢游瞳孔微缩,似乎是做好心理预设后,才缓缓转过身。
个头发花白老人正神色犹疑地看过来,他身上穿着三件套格纹西服,眼镜架在鼻梁上,着装整洁又正式。在看清谢游相貌时,他脸上展开喜悦笑容,“上帝,竟然、竟然真是你!”
待对方快步走过来,谢游右手紧张地藏到身后,用力握紧,嗓音干哑,“布伦德尔老师,好久不见。”
喜悦之后,布伦德尔打量谢游,眼里含着欣慰,“曾以为,再也无法在勒托附近见到你。”他又朗声笑道,“在这里遇见你,让恍惚以为自己回到几年前。不过你和从前相比,有很大变化,刚刚都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厉害学生!”
谢游转过身,从高几级台阶上低头,“什?”
扶着栏杆五指收紧,余年绽开笑容,声音不重,却很坚定,“是想告诉你,如果,是说如果,你想弹钢琴话,就是你最忠实听众。”
话音落下后,周遭都安静下来,许久,谢游才涩声回应,“好。”
再次进到琴房里,谢游朝钢琴位置走两步,又停下,看向余年。余年眼里带着笑,“没事。”说着,他直接伸手握住谢游手腕,把人带到琴凳边。
等谢游坐下,余年自己找窗边小沙发位置,手撑着下巴,盯着谢游侧影有些出神。
说着,他又抬起手腕看看时间,“真是糟糕,时间不够,八点在音乐厅有非常喜欢乐团演出。”
谢游下意识地接话,“青年交响乐团?”
“你还记得?”布伦德尔连连点头,“是,就是他们,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他们。”说着,他又邀请,“能拿到多票,你和你朋友要起去吗?”
嘴唇动动,但谢游很快又拒绝,“们还有事情要做,抱歉。”
虽然失望,但布伦德尔没有勉强,他赶时间,又聊两句后就匆匆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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