辆毫不起眼本田停在医院门口,阿肯上前打开车门,方谨却站定,回头望向巍峨医院大楼。昏暗天幕中建筑居高临下,无数窗口亮着灯,全数映在他漆黑眼底;无数悲欢离合生离死别,都在这刻,在这同片暮色四合天空下上演。
“老板?”阿肯低声问。
方谨慢慢收回视线,最后次望向街道、车辆和行人。整座城市在繁忙中透出股热闹、亲切烟火气息,它们自成体,温热融洽,而他是站在深渊另端仰望这世界人。
再见,方谨无声地呼出口气。
他俯身上车,少顷本田车融入到车流中,在越来越暗沉广阔天穹下,穿越灯红酒绿城市,向着远方苍茫天地驶去。
“没事,”方谨重复。
他连语调都没有半点变化,木然毫无喜怒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就是这样阿肯才七上八下没底,迟疑半晌后提起胆子,小心问:“老板,您——您还走吗?”
还走吗?
那温度仿佛还萦绕在身周,转瞬间就要主动放手。他生命中所有美好温暖东西,都在最不该来时候来,然后在最痛时候眼睁睁从指缝中溜走。
面色凝重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,便向医生站打个请手势:“——们去那边说。”
·
检查室内。
门咔哒声关上同时,方谨睁开眼睛。
他似乎有些茫然地坐起身,片刻后抱起毛毯,把脸埋在上面。他用力呼吸着毛毯里温热空气,似乎要将顾远最后丝气息都记下来,永远铭刻在记忆深处,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无法从骨血中抽离。
·
与
——你做每件事,都会深深放在心里记辈子……
希望真记辈子吧,方谨微微苦笑着,掀开毛毯下病床,落地顿时个踉跄。
阿肯快步上前扶住,从咯吱窝里抽出那个文件夹交给方谨。方谨接过来站好会,才咬牙反手放到病床上。
“走吧,”他沙哑道,“布置那久……不能不走。”
医院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,华灯初上,车水马龙,下班放学人们正匆匆向家走去,街对面大排档散发出烧烤香气。
门又被轻轻敲三下,两短长,方谨嘶哑道:“进来。”
有个人小心推门闪身而入——竟然是多日不见阿肯!
阿肯穿便服,腋下夹着个文件夹,好像晒黑些,但精悍利落气势却没变。见到方谨他立刻毕恭毕敬欠欠身,沉声道:“对不起老板,按原计划在码头布置东西,实在没想到您半路出事情……”
“迟婉如下手是谁都想不到,”方谨涩然道,“不怪你。”
阿肯目光迅速在他老板身上逡巡圈,心下沉沉:“……后来接到您发信息,就往医院跑,但到那时已经太晚。后来带兄弟们赶到市郊柯荣那个别墅时候,眼睁睁看着顾大少带您出来,不敢上去硬抢人,就直遥遥尾随着来到这家医院,到现在才找到机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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